第56章(1 / 2)

“你是说谁,我想想。”季邈强忍着胸肌上的触感偏开头,也试图躲开那些似有若无的吐息,努力回忆着。

“楼思言和楼思危吗?”

此话后府门豁然而启,户部尚书温秉文终于携夫人归来。庭院中响了脚步与恭维,季邈心稍稍一松,却又很快再提起来。

......温秉文听起来,毫无邀请季瑜进入中堂的意思。

几人竟就真在前庭里坐下了,温时卓一连咳了好几声,还被母亲元凝关切地询问是否要喝热水。

司珹听着外头的动作,又凑前附耳说:“舅舅这是想尽快送客呢。”

季邈勉强嗯了一声。

司珹在暗影里,想起了前世楼家的结局。

彼时季明远拥兵自立后,除却李、温两家在旁拱卫,楼怀瑾长子楼思言也出了不少力。楼思言本为朝中兵部左侍郎,西北边军的炭火、冬衣、药材等后勤物资的朝廷供给就得经过他手,这些年里他同季明远打的交道不算少,私交竟然很不错。

前世衍都城破前夕,楼怀瑾于家中病故,第二子楼思危自戕于城墙,尸身长纵而下,其长子楼思言却得以继续留任朝中,甚至在季瑜手下入了内阁。

“楼思言不能碰。”司珹说,“楼思危如今任朝中大理寺寺卿,他乃庶出,又靠着自己科举入仕,相传同父兄关系都不算太好。这事我昨日刚同舅舅聊过,托其先对楼思危试探一二。”

庭院中脚步声再响,远处檐间蹿过了猫,在清越布谷声中,季瑜已被送至府门前。

“今夜实在唐突,”季瑜拱手道,“来日阿瑜再同兄长一起府上拜会吧。温大人,后会有期。”

温秉文回礼,只说:“就此别过,二公子珍重。”

府门缓缓闭阖,铜铺首落声叩响的同时,季邈司珹骤然分开。可司珹退得太急,眼见着人不可控地朝后仰去,季邈猛地去拽,自己却也踩上了青苔。

扑簌簌一阵响。

二人撞散了枝岔,在青苔与湿土中难以自控地摔滑下去,季邈撑地前伸臂长揽,好歹护住了司珹的腰与头,却也成功将人结结实实压至身下。

垂丝海棠晃个不停,像是遭了疾风骤雨。枝头重蕊皆散乱,粉瓣纷扬,落了两人满头满身。

季邈在上方,勉强半撑着身子。司珹的钗却被断枝挑散了,乌发散乱堆在颈间颊边,更加衬出白齿红唇,掩住愕然神色。

户部尚书温秉文在动静中回头,瞧见的便是这一幕。

此刻庭中所有视线都集中到他二人处,司珹被压得难起身,也压根儿不想开口解释。他屈膝抵到季邈下腹,小声说:“起开!”

“磕着麻筋了。”季邈咬牙切齿地说,“一动我就能直接倒下来,咱俩名声彻底完蛋。”

二人在僵持中,听见温时卓倒抽凉气的声音,他随即忙慌慌跑过来,一同靠近的还有元凝与温秉文。

温时卓瞧着像是想拉开,却又不知从何下手,他围着二人转了一圈,扯扯季邈,又扯扯司珹。

司珹终于忍无可忍,他在温秉文夫妇赶至前,蹬地发力踹开了季邈。

温秉文愕然看向儿子,问:“这是在干嘛?”

“哈哈,切磋,切磋呢。”温时卓干笑两声,连忙就近去拉司珹,季邈在湿土里滚了几遭,倒也自己翻身起来了。

他做梦也想不到,自己头一遭见舅舅,是以这种方式。

“折玉乃我心腹谋士,方才不过一时玩闹。”季邈扯了发间碎叶残花,朝温秉文拜道,“舅舅万安。”

“你便是阿邈!”温秉文拍着他的肩,一时喜形于色,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季邈,感慨道,“真是像......说好的是明天,怎的今夜就来了?”

季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