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三千兵连忙汇聚此处,几乎将军械库的弩箭与火药搬空了,怎奈肃远军如今比城中兵力多出几倍,人怎么也杀不尽。
城快破了。
城中千万人惶惶,却静得可怕,普通百姓只敢瑟缩屋中收拾行囊。如今城中各处封锁,他们逃不掉,就只能在煎熬中等待,企图趁城破后的混乱谋得一线生机。
皇宫内却喧嚣,臣子们被集中在金銮殿,义愤填膺者有,哭嚎哀恸者有,心如止水者亦有。季朗也匍匐在殿上,后悔自己此前受封时没有坚持早点走,如今想走也难了。他哭了好一阵儿,挨到早朝时辰和朝臣们一起抬眼,龙椅上却没有长治帝。
他再一扭头,内阁首辅方沛文及其长子方知漱也不见了。
季朗心中骤紧,不可思议地找了一圈又一圈,却仍没见着。
人呢?
他骤然拔腿要往殿外跑,却被守在金銮殿门口的侍卫举刀相拦,说:“宁王殿下,稍安勿躁。”
季朗看着对方的刀,到底将涌到嗓子眼的骂声咽回去,被迫带回大殿中。他在跌坐软蒲团的瞬间,忽然愤懑不平地想。
他父皇该不会自己偷偷跑了吧!
***
长治帝没有逃,也不在乎自己这第二子心中所想究竟为何,他在南宫后门外,和方沛文及其长子方知漱一起,带着数十禁卫,同身披斗篷的季瑜相对峙。
“今日你父亲已经兵临城下,”长治帝说,“朕本可以用你命相挟,但朕是一国之君,不会这样做。”
季瑜低低笑起来。
“陛下何必讲得这般冠冕堂皇?”季瑜说,“你很清楚,我对父亲而来根本不算什么软肋,他若当真在意我,就不会无视我的安危,一路带兵打到衍都。如今陛下留着我,也是因为三皇子尚且在这里。此刻杀我不会有起到任何阻碍之效,只会将更加名正言顺的理由递交给父亲,乃至削弱他在天下人心中的逆反恶名。”
他扬了扬下巴:“我们说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