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(2 / 2)

“司、珹,”季瑜一字一顿地念出了名字,“没记错的话,你是叫这个吧。你是我兄长的......通房奴?”

大景权贵好男风,可男妓自有其称呼,没有同女妓混叫的理,遑论“通房”这一房中女婢奴仆的专称。可通房后面,也鲜有加奴字的说法。

司珹上回听见这么唤男妓的,还是前世在衍都时碰见的世家子。

那混球养了个眉清目秀的倌儿,硬叫人穿着女子服饰,整日扑粉戴钗,进到酒肆包厢时指使人给在座的二世祖们脱靴坐腿,说那少年是自己养的通房奴,酒肉局间靡靡笑作一团。

人活成那样,已被作践得不像是人。司珹当日嫌恶心,早早离开了。

而如今,季瑜说他是通房奴。

不待他回应,季邈先开了口。

“阿瑜,”季邈神色不虞,“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腌臜话?”

季瑜立刻垂首下去,小声道:“兄长教训的是。我只是......只是还未通晓过房中事,也从未对男风有所涉,一时口直心快,冲撞了兄长,并非刻意为之。”

他话回得快,人动作得也快,音刚落,就已经恭恭敬敬跪到了地上,那语气里听不出不忿,只有全任季邈教训的恭顺。

“阿瑜说错话了,兄长罚我吧。”

司珹冷眼瞧着这一幕。熹光落到季瑜发间,给那垂柔的乌发投上几缕异彩,像兽类皮毛色泽的伪装。

“可你方才折辱的对象不是我,致歉的话也不应是对我。”季邈说,“你今年十五岁,也到了应该习晓人事的年纪,有些道理书中学不到,总得由别的来教。”

他话说完,瞥了司珹一眼。

后者也刚刚侧目过来,二人视线又碰到一处。分明又是凑巧,却更像刻意为之的商讨。

不知怎的,季邈在这一眼中感觉到了讥诮,尽管它转瞬而逝,如夜间莲合,枝上霜消。

司珹微微倾身,恢复成人前温驯的样子,说:“世子来讲就好。”

季邈这才收回了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