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,叩响了废庄生锈的铜铺首。
不多时屋门启,开门的正是温秉文。
温秉文鬓角的白发,比两月前多了好些。他神色也憔悴,瞧着许久没再理过须了。
司珹声音发颤,想说些什么。可最终只别过头去,不忍心再看。
身侧的季邈却说:“舅舅,折玉想您了。”
“好孩子,”温秉文声音沙哑,说,“好孩子……父亲的事,不怪你们。两天跑了这样远,累不累?”
“外头风大,进来再说吧。”
第92章 “你说什么?!”
子时一刻, 风卷残帷。
温秉文引季邈司珹往破屋去。八月的安州已入深秋,夜里更觉凉,温时卓点了小团篝火, 和母亲元凝一起烤手。
几人进来时,温时卓刚将一块松木丢进火里。母子二人都是粗布麻衣,脸上也有些污渍,见到司珹季邈时, 只能勉强笑道:“阿邈, 先生。”
元凝起身出去, 要给他们煮一盏热茶驱驱寒。温时卓抱膝坐到父亲身边, 一起看温泓留下的信。
良久之后,温时卓抽着鼻子,嘟囔道:“松木燃着太呛人了, 我出去吹吹风。”
他走后,温秉文方才细细折好了信揣进怀里, 他静默了一会儿。跪倒下来,朝衍都方向磕了三个头。
司珹瞧得鼻酸, 轻声唤道:“舅舅。”
“我没事,”温秉文摇了摇头, 涩声道, “舅舅没事……我其实,隐隐猜到了, 觉得早晚会有这样一天。”
“就算没有此次软禁, 父亲也不会随我们去瀚宁。”温秉文叹息着, 望进满院凄迷的月色, “天下局势未定,搅弄风云者, 必将承受诸多口诛笔伐。他留在衍都是为小邈,更是为温家声名,为警醒朝臣。”
他将话说得这样缓慢,像是想要安慰司珹和季邈,更像是要说服他自己。
可他依旧痴痴然盯着院中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