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特殊,却不看来人,只说:“汤禾,你今日也受了伤,早些回去歇着吧。端药这种事,交给旁人来就行了。”
汤禾沉默须臾,说:“主子,李公到了。”
季瑜愣了一瞬,偏过头去,就见汤禾勉强站直,身侧是神色幽微的李含山。
“外祖。”季瑜连忙撑身要拜,李含山却抬手,沉声说,“你伤得重,就这么趴着说吧。”
季瑜抿了抿唇,勉强道:“……是。”
他眉眼低垂,在枝灯昏光里显得尤为乖顺。季瑜生得清秀,比起父亲季明远,也更像母亲李程双。李含山瞧着这张脸,不由想起李程双儿时的样子。她那会儿蜷在李宅别院里,生母半疯后,下人也都看不起她,许多事情都得她自己做。
李含山偶尔路过偏院,见到自己的小女儿时,倒也会生出一丝愧疚。哪怕这愧意稍纵即逝,在瞧见她生母后便会烟消云散。
这阵儿季瑜露出这种神态,也叫李含山时隔多年,再度生出点恍惚来。他到底记起这些年里豢养的兵与贪下的钱,又忆起李程双就这么一个姓季的儿子,于是长叹一口气,坐到了太师椅上。
“从小,外祖便不在你身边。”李含山说,“程双幼时,我也多少对她疏于管教。后来她远嫁去阳寂,十余年里只回过一次娘家。”
季瑜涩声道:“是……初次同外祖和众叔叔见面时,我还不到十岁。”
“一眨眼,你就已经这么大。”李含山说,“你太像你母亲,你有野心,有想法,可你怎么就这样沉不住气?”
“季邈好歹是你兄长,又为肃远王发妻所出嫡长子。且先不论他身上的兵痞气,就算他是个文弱书生脾气再好,你也不能直接这般草率行事从前在阳寂时,你父亲常常打压他么?”
季瑜沉默片刻,说:“是。”
“可你父亲如今并不在京中。”李含山道,“那么这王府里掌事的就只能是你兄长。你没了父亲作支撑,做此事只能言顺不能名正。季邈若不愿包容你,他便会像今日动家法一般好好收拾你,因为是你逾矩在先。”
“正如你瞒着母亲书信我,本也是逾矩。更何况你……”李含山冷声道,“你还小,有些心思,收起来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