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”
“决计没有暴露。”汤禾说,“我们从前养在阳寂的那些暗卫,没同世子近侍交过手,对方不熟悉我们的招式,亦不知晓容貌。”
那怎会如此迅速!
季瑜眉间不虞,几乎是被汤禾推回屋内强行冷静的。他这头火烧火燎地等,季邈却毫无放人离开的意思。
李含山陪着坐了大半日,不懂季邈究竟是何意。他抹了一把额间汗,想找个理由先离开,季邈却在他之前开了口。
“李公此番入京,待得可还舒适?”
李含山拱手相应,说:“世子挂牵了,老朽一切都好,只是肠胃……肠胃偶有不适。”
“衍都不比巡南府,”季邈说,“巡南水道亨达物产丰沛,瑾州更是其中翘楚。李公在衍都,吃食稍有粗糙不说,水土应也稍有不服。”
“吃食倒还周到,”李含山摸不清他意思,只好谨慎地抿了口茶,顺着季邈说,“南北天气迥异,水土难免稍稍有斥,多谢世子关切。”
“水土不服乃是思乡作祟。”季邈笑了下,“入京后乌鸾常常往北去,想要飞越祁瑞山。阿瑜院下所植怀州兰,也莫名枯萎了好些,想来花草鸟兽亦有魂,亦不能断绝思乡情吧。”
李含山手中茶盏没拿稳,嗑到桌上时险些摔碎了。他匆忙去扶时,戚川已经递来了帕子。
李含山含糊道了谢,他指间尚湿,却又下意识端起茶盏喝了一口,迎着季邈的目光哂道:“口渴,喝急了。”
“李公急什么?”季邈轻飘飘地硕,“我院中茶水多的是卫蛰,且再去烧壶新的来。”
“今日我陪李公,慢慢喝。”
这头茶水一杯杯下肚,那头季瑜却什么也喝不下,他驱了汤禾出去,独自伏案小桌前。
季邈会对李含山说什么?
季邈今日叫去李含山,这压根儿是一种放人的威胁。季瑜读懂了这层隐意,可他这阵儿稍稍冷静下来,又想。
就算李含山被困着,一时三刻出不来。可他到底姓李,是李程双之父、他季瑜的外祖,季邈再怎么说,难道还能叫李含山倒戈吗?
他思及此,缓缓撑着身子坐起来,可从刚自壶中注满一盏茶,便听敲门声起,汤禾随即闪入,迅速绕过了屏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