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7章(1 / 2)

“姘头,”李含山咀嚼着这个词,“世子今二十岁还未成家,找个人泻火,倒也不稀奇不过倒是提醒我。阿瑜,你今已满十六岁,也是时候通晓人事了。”

“我不需要。”

季瑜干脆利落地拒绝,他在李含山的愕然里,努力压抑住厌恶。

“多谢外祖关心,只是如今大业未成,阿瑜实在无心情爱。”

“好,”李含山赞道,“你有此等心性,已经远胜季邈。来日纷争起,定能摒弃声色犬马,成就一番丰功伟业。”

季瑜拜首下去,在衣袖遮蔽中面无表情道:“定不负外祖所托。”

***

司珹午后独自在季邈屋中小憩,他出房门时,雨已经停了。檐角淅淅沥沥滴着水,司珹赤脚踩木屐,深吸一口气,露出懒恹恹的样子给人瞧。

今日晨起时,季邈又被邀去赴了拜官宴,这会儿还未归。司珹有些无聊,就沿游廊缓步慢行,往王府前院去,身侧府丁打扮的卫蛰连忙跟上,又为他披上件薄衫。

“雨后天清风冷,公子莫着凉。”

司珹垂眸想事情,只盯着脚下路,穿行御苑中时,他忽听卫蛰开口:“公子,当心。”

司珹闻声抬首,对侧也立刻响了声,惶惶道:“小人该死!一时未留意,险些了冲撞公子,还望公子见谅!”

司珹定睛一看,却先瞧见了满背篓残花败草,才再见一少年人跪伏于篓下,连连磕头。

“无妨。”司珹问,“这些是……”

“回公子的话,小人乃是连安大街花木商之子,替父侍奉肃远王府中兰草照料事宜。”小少年说,“今日来府中,正是为了更替新兰。”

“可你不是月初时刚来过吗?”卫蛰闻言蹙眉,上前拨开背篓翻了翻,“府中兰花怎的又死了这样多,莫不是你们以次充好?”

“大人明鉴啊!”小少年登时急了,辩白道,“我阿父供给肃远王府的兰草,每次必挑品相最为拔尖儿的送来,原是三月一换,几年间都如此,也从未出过什么岔子。但近来几月不知怎的,王府中兰草竟枯得这样快!”

他年纪尚小,越说越急越快,竟有点委屈起来:“每岁王府从我家所置兰草都是定额,如今花枯了,阿父便只能从我们自己圃中贴补着,可一株两株还好,月月均如是,我家也快吃不消了。”

“我常在御苑走动,未曾见御苑中所植有异。”司珹垂眸,温声细语地问,“你莫怕,王府也并非不讲理,若你言之确凿,自可向府中管事说清,厘补差额。”

“只是,府中何处兰草枯得这样快呢?”

这半大孩子得了慰藉,见司珹姿态随和,又见卫蛰也不再刁难,喉间一哽咽,竟真大着胆子,颤巍巍指向某个方向。

“正是小郡王别院中,”他小声说,“尤其是郡王寝房后院墙下,我每月来府照料,那花总是枯黄的。”

司珹微微挑眉,探手拈起了篓中一枝兰花。

第79章 “阿瑜,你也喝。”

季邈从外头回来时, 天已经快黑了。入暮时分没再放晴,雨后深而重的水汽就未能散尽,花苑池塘中, 蛙声也聒噪。季邈入室捋下臂缚后绕屏风,甩了甩指尖的水珠。

他一转头,就瞧见了司珹。

司珹倚靠藤椅间,没穿净袜, 白生生的脚趾翘点竹席上。他听见季邈进屋, 就搁了手中的单子, 转头看过来。

“寻洲。”

季邈嗯一声, 别开眼说:“屋里暗,怎么就点了这么两盏灯?”

司珹朝他一努下巴,叩指在桌上, 将那张薄纸推过去:“看东西呢,没注意时辰。”

季邈添了些枝灯, 方才脱靴落座桌案对侧,捏起单子扫过去, 问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