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瑶一听哭笑不得，举着小狗瞧了瞧道：“哪里丑了啊，这不是挺好看的，明明就是个小漂亮。”

倒是婆子说它活泼她是真没看出来，小家伙从到她手里就打哆嗦，举起来看长相时两只小后蹄后是抖到跟上了发条似的，哼都不敢哼一声。

穆瑶把狗抱到房中喂了些吃的，看它吃那么香，自己的心情也不由得大好，但好过之后，便是长长久久的心绪不宁。

她回想高敬柔的话，越想越不安，却又控制不住让自己冷静。

从出北宫，穆瑶就告诉自己，历史是不会为人力而改变的，后世中的记载，便是已经客观发生过的，中间无论过程再曲折，结果应该都不容更改。

应该……

哪怕已经早早做好了和高肃面临生死离别的时候，但，她没想过会提前到这么快。

她可以赌一把吗？

或许是高敬柔在喝醉了胡言乱语呢，或许是在故意骗她呢，或许，或许高肃早有察觉，将那个已被收买的亲卫揪出了呢？

穆瑶一夜没睡。

她有些崩溃，心情从不安逐渐转化为憋屈。她从担心，到不知道自己凭什么要去担心，她谈个恋爱而已，放在现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，她为什么要去担心对方的生死？为什么要在本就有限的时间里还要去担心两人会不会阴阳两隔？她招谁惹谁了？高肃招谁惹谁了？他们俩到底哪一点得罪老天了？

一夜的功夫，穆瑶的心情就是一遍遍崩溃一遍遍愈合再一遍遍崩溃，等到天亮时分，她感觉自己的魂都要飘了，踩在地上的步子轻到几乎没有，跟个孤魂野鬼似的。

即便这样，听到一声奶叫，“孤魂野鬼”也要去给昨晚刚添的新成员找东西吃。

厨房里还有一点昨晚的剩饭菜，穆瑶挨个闻了一边，感觉有半只烧鸡没馊，便撕下一只鸡腿回去，把肉咬下一块给了狗子。

小黑玩意比昨天活泼了不少，吃顿饭就认主了，现在看见穆瑶就摇尾巴。

面对碟子里那块比它嘴还大的鸡腿肉，它努力了，但事实证明，确实咬不动。

穆瑶：“抱歉，忘记你刚断奶了。”

她又咬下一块，但这回是在嘴里嚼碎以后才放进碟子，小狗吃喷香，舔干净碟子以后仰着个脑袋瓜眼巴巴瞧着她，意思很明显。

穆瑶忍着腻，把一整只鸡腿直嚼完才罢休。

狗子吃饱饱了，又喝了不少水，吃饱喝足在房间里头溜达一圈，似乎觉得没什么危险，就撒开欢儿跑了半天，傻了吧唧去捉从窗口探进来的阳光。

跑半天又跑累了，就去找穆瑶。

穆瑶当时早就在床上强迫自己进入睡眠，半天过去好不容易出现一点困神，又被床下哼唧哼唧的奶叫声吵醒了。

它还太小，跳不上来，就一直叫。

穆瑶没起，伸手捏着后颈皮把狗子提到了床上，有气无力道：“不许闹，要睡觉就睡觉，别打扰我。”

小狗子刚开始还老实点，毕竟人的床榻对它来说太大，俨然又是一个陌生的新地方，但等它迈着小短腿混熟悉了，这就是它的新片儿区了。

蹭穆瑶，使劲儿蹭穆瑶，穆瑶不理它，它就爬到穆瑶胸口上拱来拱去，把穆瑶惹烦了将它拎着丢到床另一边，它就又哒哒跑来，舔舔穆瑶的手，咬咬穆瑶的手指头，把穆瑶咬疼了起身凶它，它就身体一抖垂着眼睛呜呜，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。

“怎么跟高肃一个德行？”穆瑶戳着那只黑黢黢的脑袋瓜，话脱口而出时心上像空了一块，怔了片刻最后警告道，“不许再吵我了啊，再吵我就把你赶出去了。”

狗子这回听懂了，老老实实趴在她手上躺下，没再作妖。

也可能是它闹腾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