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惊才绝艳,还差点成为皇帝,可他的夫人在如今却疯了。高洋心有沟壑,自小隐忍,抛开执政后期的残暴,也是个智勇双全的人。可他的夫人,北齐的开国皇后,被她曾经的小叔,如今的陛下所霸占,夜夜临幸,如同禁脔。
“你要不和离吧。”穆瑶突然来了这么句,没经脑子似的。
可看向高敬柔的眼神,又满是认真,在对方目瞪口呆的注视中,沉了沉气缓缓道:“你和离吧,不要再管别的了,带着你母亲离开,走到天涯海角也好,深山老林也好,总有你们的容身之处,无论富贵与否,起码平安。”
高敬柔一通听完,捧腹笑出声,久久无法平复。
穆瑶盯着她,皱眉说:“你笑什么?我认真的。”
“你这些年真的有长进吗?”高敬柔眼泪都要笑出来了,“十几年的饭白吃了?怎么会比以往还单纯?天涯海角?深山老林?我和我阿家,我们两个弱女子,连邺城都出不了,能去什么地方?你这话简直太好笑了,再说,还平安呢?天涯海角就没有坏人吗?深山老林就没有恶狼毒蛇吗?我们纵是能上天入地呢,天下之大,又有何地方可给我们容身?”
穆瑶愣了很久,轻嗤一声:“是我犯蠢了,权当我没说。”
高敬柔笑消停了,指尖拈起酒杯,又给自己来了一口,仰头对月舒了口气道:“我原先还想拿你当长辈看看,现在发现是不行了,你心眼子还不抵我一半多,指望不上。”
穆瑶喝了口茶,慢悠悠说:“可我是真的想为你好。”
“为我好?”高敬柔仿佛真的有点醉了,仰面卧下大着舌头道,冷嗤一声道,“有功夫关心我不如去关心高肃吧,他这一趟都不一定能回来。”
穆瑶心里咯噔一下,立即皱紧了眉头: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高敬柔撕开眼皮瞥着她,醉醺醺道:“你带出的那小崽子,现在了不得,宗室唯一凭战功封王的子弟。宗室,世家,朝臣,虽说三者须相互制衡,但谁不想一家独大呢?那些人,连河南王都敢害,连我弟弟都敢害,你为什么觉得他们不会下手害高肃?高肃是能领兵打仗,但又不是全权指望他了,没了一个能用的,再扶起一个就是,何况人家还不姓高,多好?”
穆瑶心慌无法自持,却仍扯出抹笑道:“不可能,高肃命不该绝。”
他不是这个时候。
“命不该绝?”高敬柔非得跟她争出个高低似的,踉跄着爬到她面前,一身酒气,看着她的眼睛道,“我之前在宫里亲耳听见的啊,和士开跟皇后说,他买通了高肃的亲卫,准备在他打仗受伤的时候,往他的伤药中加上一味毒,然后他的伤口就会愈合的很慢很慢,到最后伤越来越严重,全身溃烂而死。而且那个毒的毒性很浅,查是查不出来的,只能说是他运气不好,伤得太严重了,没有挺过去而已。”
穆瑶先是震惊,然后强烈的恶寒便从心中蔓延,传到四肢百骸。她无法理解地看着高敬柔道:“你既然早就知道,为什么不告诉他?”
高敬柔反倒觉得莫名其妙,重新瘫倒下去闭上眼,懒洋洋说:“我为什么要告诉他?他和我关系又不好,又成不了我的靠山,相反,我还得提防他不要有天打了败仗牵累到我,既然那样,那还不如死了算了。”
穆瑶的心情彻底坠下去了,她起身看着高敬柔,心里有一块地方在渐渐结冰。
“我以后不会再来北宫了。”她道,“你也不要去找我。”
说完,拔腿便走。
高敬柔还不知所云,醉着朝穆瑶嚷道:“你干什么去啊!回来!高肃死活和你有什么关系啊!你又不嫁给他!”
穆瑶一路出了北宫,冷着一张脸回到王府之中。
婆子们不知她怎么了,也不敢上前问话,不知从哪抱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