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受控制地将水杯砸向了近在咫尺的布达措措, 然而,在抓起旅行杯的瞬间,江初言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。他的每一块肌肉都又酸又痛, 像是已经在陈醋中浸泡了三天三夜。

就算是一个旅行杯, 对于此刻的他来说也重逾千斤。

“砰――”

旅行杯擦着布达措措的额角滑了出去,可是村长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一样, 依然睁着那双鼓鼓的眼睛, 死死盯着他。

像是青蛙, 或者是某种别的什么的两栖水生动物一样。

布达措措一动不动, 反观江初言却因为重心不稳,整个人差点从床边直接摔下去。

幸好,就在这一刻有人猛然间推门而来,他直接扑向了江初言,伸出双手一把捞住了对方虚弱无力的身体。

“小心!”

熟悉的声音传来,江初言却不受控制地在对方的怀里挣扎起来。

“放开我!放开――放开――”

就连江初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如此恐惧,如此应激。

“初言,你别怕,已经没事了……真的,已经没事了。”

来人用胳膊卡在江初言的肋骨之下,用力到仿佛要将江初言揉到自己的身体里,他不停地凑在江初言耳边重复道。

终于,江初言认出了对方。

是贺渊。

江初言的动作停了下来。只不过,昔日平静冷淡的俊秀青脸上一片苍白,整个人就像是被虐待过的流浪狗一般一直在不由自主地发抖。

他反握住贺渊的手,双眸空洞。

“死了,他们都死了,我们该怎么办……他们死的好可怕……”

“初言,你看着我你听我说……”

贺渊抬手卡住了江初言的下巴,迫使后者看向自己,

即便如此,江初言看着他的时候,目光却像是越过了男生高大的身体,落在了虚空之中。

“贺渊,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,我们得报警,对了,报警,我的手机呢……必须要报警……”

江初言还在神经质的不断低语。

“江初言!”

最后贺渊不得不朝着他发出了一声近乎粗暴的低吼。

“你给我冷静一点!”

一语落下,江初言的身体在贺渊的怀里重重的抽搐了一下,然后整个人就像是断了电的玩偶一样,一下子瘫软下来。

“……贺渊,我,我好怕。”

良久,江初言发出了一声细如蚊讷的呜咽。

贺渊沉默了一下,伸出手,盖在了江初言的额头上。

等到江初言似乎终于清醒了一点,他才沉声一字一句开口道。

“听我说,初言,不管你在幻觉里见到了什么,那都仅仅只是幻觉而已,它不是真的。所以,你不用这么激动,也不用害怕,我一直在这里呢。只要有我在,不会有任何人能够伤到你。一切,都只是幻觉。”

“……幻觉?”

江初言不可置信地看着贺渊,过了好几秒钟,他才喃喃开口,重复着那个单词。

他原本清澈的眼眸里,如今只有一片泥沼似的茫然。

“我见到的只是幻觉?”

青年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。

“那怎么可能是幻觉,我记得――”

“你中了邪煞,,整个人都被迷掉了。”

布达措措忽然打断了江初言不知所措的喃喃自语,他慢慢地靠近床边,苦着脸用不标准的汉话在一旁补充道。

……

关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,江初言从贺渊还有布达措措的措辞中,听到了一个和他记忆完全不同的故事。

昨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