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这十天,她虽然还有论?坛断开联系的郁闷,有记挂着姜家姐弟的烦躁,也有被夺去天书而落于陌生人?之手的焦虑,却并没有那么不安。
因为她发现,这个野人?,似乎、大约、应该,不是她或者姜熊、姜虎的敌人?。
相反,他?在以另一种方法,变相地?教她怎么遏制“后?遗症”,实际上?是在帮她。
忽然,星宇间,探出一大掌,在她身上?轻轻一拍,拍落了她的胡思乱想,酒疯子?以常人?听不到的声音,对?她说:【凝神。】
她晃了晃脑袋,从他?掌下躲开,熟练地?开始环顾“宇宙”,在这些呓语里,分辨、寻找“乞婆”、“病夫”二人?的“炁”。
找到了!
她一摆尾,嗷呜一下咬住,往外拖。
无视了隔壁“宇宙”的再次怒吼。
吼了十次,她都快习惯了。
*
“鱼仙是在发呆?”严内侍等了一小会,看那罐中鱼一动不动,就问酒疯子?:“当真能显灵?”
话音刚落,严内侍忽然七窍流血,噗通一声,直挺挺地?往地?上?栽去!
周边从人?都慌乱地?大叫了起?来,手忙脚乱地?去扶:“严公,严公!”
邱阳知府大感不妙,瞪着酒疯子?:“你使了什么妖术?”
酒疯子?微微一笑:“我没有对?严公做什么。是他?,对?这二人?做过什么。”
他?的眼睛里,映着凡人?看不到的一幕,许多彩色的炁,正从天幕四方飞来,凝聚在银鱼周边。
其中最大的一道?,来自于这位严内侍。
他?周身的大半的炁,正源源不断地?飞出去,汇入陶罐周边正在成?型的景象。
“问问这位严内侍,当年剿匪到此省,他?收了什么人?的钱,做了什么事,导致提前收兵,剿匪不尽。
也或者,问问这位严内侍,当年官中拨下的、连续三年赈旱灾、洪灾、蝗灾的银,他?每一年,各自贪了几成??”
三十三
严内侍躺在地上, 口鼻流血,生死未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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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酒疯子”却一语惊煞四下。
大庭广众,平民百姓堆里,他就这么大喇喇地说出口!
眼见春来县人轰然炸锅, 议论纷纷。邱阳知府的脸“刷”地一下白了, 暴喝制止:“胡说!来人, 把这诬陷天使的贼人捉起来!”
衙役们就一拥而?上, 包围了酒疯子。为首的, 甚至劈手去夺他身后的剑,要防止他反抗。
酒疯子站在原地,托着陶罐,一动不?动,像是吓傻了。
衙役们刚逼近一圈,陶罐中?忽然射出万丈金光,水波般绵延而?开, 爬过?楼阁,没过?民居, 从?县城往郊外的农田、山林、村庄......顷刻间, 覆盖春来县。
等金光散去, 农夫丢下锄头,渔民砸了篓子,匠人失了锤,商贩跌了脚。男子僵硬, 妇女痴怔, 老人呆滞, 小儿瞠目。
衙役们拿着刀剑棍棒,茫然抬头。
眼前哪里还有春来县城?
澄澈的蓝天下, 阳光烂漫,城墙、城市都无影无踪,一片青青麦海,结满米粒般的雪白花。风吹,摇动,波浪起伏。
人们站在海中?,一时?忘了贫苦,一时?忘了忧愁,不?见肮脏的沟渠,不?见低矮的棚屋,更不?见富丽的楼阁。
只有花香飘散入鼻,四方传来渺远的歌声,天上的太?阳摇曳相和,似有万众齐唱:
“天有圣日,太?阳昭昭。忘汝礼,从?吾道?。去彼宫墙,复我田野!
地有神月,太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