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家住得离大理寺不?算太远,叫了马车,一会就到了。在京城一片民宅中,算是要价不?菲的地界。
一进门,张子健的妻子秦氏就迎了出来,笑?道:“今个怎么早下值......”
胡虫虫见她,叫声“嫂子”。
两?家有通家之好,秦氏也十分惊喜:“啊呀,虫虫怎么来了?你身后这女孩儿是?”
踏出大理寺后不?多久,李秀丽就恢复了人形。
秦氏以为是胡家的哪个狐子狐孙,但在她头上?找了半天,没?找到那片树叶。
张子健却道:“别寒暄了,夫人,你去把几个孩子都喊来,大郎那边,也打发人去书院送信,喊他请假回来。进去说。”
大约是他的脸色太难看,秦氏预感到了什么,忙转身去叫在家的几个儿女,又安排人去叫大儿子回家。
一进客厅,胡虫虫猛然朝张子健跪下,流泪不?止:“师兄,都怪我无能!怪我不?学无术,能力低微!察觉不?到匪徒,也救不?及老师!”
便将宁州惨事,一一道来。
张子健听得双手发抖,心?口像遭了重锤,扶着墙站也站不?稳,颤声:“那夜鹞子、夜鹞子,可恨......可恨......连我父亲魂魄也不?放过......那贼子......我定要抓到他!!!”
他年近四十,比心?思更单纯的狐狸要稳重,忙将胡虫虫扶起,红着眼眶道:“贼子可憎,爹娘横遭死?劫,如何怪得你?为兄惭愧,为求功名宦游他乡,父母遭难却全?然无知。虫虫,谢你为爹娘收敛尸骨......”
兄弟俩抱头痛哭。
等?他们逐渐冷静下来,一旁的李秀丽道:“夜鹞子是不?必抓了。他已经死?了。”
张子健吃了一惊,拭去眼泪,问道:“虫虫,这位姑娘是?”
胡虫虫忙介绍:“这就是黑虎尊者。是她抓住了夜鹞子。”
张子健又忙向?李秀丽作揖,尽管她看起来不?比他的女儿大多少?。他也礼节极敬重。
李秀丽摆摆手:“刚才胡虫虫话没?说完,就哭得说不?下去了。夜鹞子虽然从宁州府衙逃走了,其实已经被我们追上?,自戕而死?。”口齿清楚,遂将夜鹞子与其修士同?伴大致讲了一遍,中间略去一些凡人不?懂的洞天之事。
最后,道:“但他那俩同?伙逃走了。其实,我们来这里,为的就是这件事。胡虫虫怀疑是乩教卷土重来,要报复你们一门。你爹娘被害后,乩教可能继续来害你和你的妻儿。”
“乩教......原来是他们......怪不?得......”张子健听到这二字,先是震惊,随后满面?痛恨之色:“十几年了,这些人竟然还没?死?绝!”
十八年前,张子健早已弱冠,对当年内情十分清楚,也算得上?乩教大案的亲历者。
“爹,乩教是什么?”门口响起几个声音。
秦氏带着两?个儿女站在门口,显然也将刚才的话题听得清楚。正为翁姑抹泪。
她身边,一个男孩,一个女孩,也带着一些悲伤,但或许是自小随父母宦游在外,几乎没?见过祖父母,脸上?的愤怒、好奇、惊讶之色更多,朝门里探头探脑。
二人年纪都差不?多,均是十三四左右。眼睛一直往胡虫虫、李秀丽身上?溜达。尤其是对耳闻已久,但这次才亲眼看到人般说话的“胡家阿叔”。
张子健道:“明?儿,晨儿,过来,见过你胡叔叔,还有这位黑虎尊者。师弟、尊者,这是我的二儿子,三女儿。哥哥叫张斯明?,妹妹叫张斯晨。”
少?男少?女就走了过来,一一见礼。秦氏也跟了进来,面?带悲伤,问道:“夫君,翁姑遭此大难,我们在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