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婕妤终于露出怒容:“贱人?,你口音中狄音浓重,必是曾在狄国境内待过,许是当?年公主流落之时,你从某些渠道接近并窃取了?这些故事。如今冒认公主,妄图接近官家,说,是谁指使你来的!狄人??”
乞婆被这声?“贱人?”骂得无地自容,伏地大哭,断断续续,却仍一口咬定:“我是柔德啊,我真是柔德啊......没有人?支使我,我浑浑噩噩在乱坟岗醒过来,心里只记得要逃,逃......我走了?好?多好?多路,路上好?多次差点就死了?,才到了?玉京......”
刘婕妤再也不耐烦与她纠缠,拂袖而起,厉声?道:“你既给脸不要脸,可知?我身边这二位谁?”
刘婕妤一指,把孙雪、出来看热闹的李秀丽都指住了?:“这二位道长都会相面之术,能?辨人?。任你口吐金莲,说得天?花乱坠,是真是假,他?们一看便知?!”
一番话说得乞婆愣住了?。
但出乎刘婕妤意料,这乞婆不仅不怕,甚至面露狂喜之色,竟一把扑过去,拉住了?孙雪的衣袖。
乞婆重重地向孙雪、李秀丽叩首,说:“我问心无愧,一字不假。还望二位高人?还柔德以清白,让我能?回到亲人?身边!”
便仰起面来,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。她来道观,本?来也就是想向据说能?通天?子的太乙观求助的!
孙雪没有嫌恶乞婆身上脏污,只将她扶起来,说:“地上凉,请坐蒲团。”
便运了?一炁在目,仔细地观察起乞婆的命炁。
老乞婆的命炁灰得发白,这是总体?家世身份再贫贱不过的象征,算得上一般平民都不如。
父母之炁,亦是灰色,七截而止,通向虚无,隐隐还有鱼鳞状。她父母都是寻常渔民,死在了?她七岁之时。
亲戚缘浅,只有一个堂叔,长辈线上续的却是她婆婆。七岁那年,她被堂叔卖给了?她婆家当?童养媳。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伴侣上,她丈夫比她小五岁,在她二十?五岁那年得大肚子病死了?。为了?料理丧事,家里卖了?地。
子嗣上,她生了?四个孩子,都夭折。三十?三岁那年,她第四个孩子,长到八岁,给地主放牛,因为丢了?牛,被地主婆打了?一顿,发高烧,也病死了?。
亲戚线上又斜出一条,这时候,她婆婆也死了?。
于是她被婆家的族人?,又转卖给了?一个穷汉。
伴侣上,这个穷汉延申出一条闪着兵戈之炁的短线,命途戛然而止。穷汉被狄人?抓去当?炮灰,死了?。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事业线延出四八的短炁,似乎与很多人?有了?短而浅的交集。穷汉被抓了?兵役后,她自己也被抓进狄人?的军营,因为年老色衰,躲过一劫,当?了?洗衣婆,洗衣做饭干杂务。
然后,老乞婆的炁忽然戛然而止了?一段,色泽马上要通向虚无,慢慢地,重新再出现,估计是得了?什?么重病然后又缓过来了?。
然后就是一路上又浅又短的炁,似乎是在流浪乞讨。
她的命炁就暂时演化到这里为止。
这命炁,有一丝一毫能?跟柔德帝姬对上吗?
孙雪看完了?老乞婆的命炁,对上了?她饱含希冀的目光。
孙雪沉吟片刻,道:“前?二帝被俘之后,一个活到了?前?两三年才去世。一个至今还活得好?好?的。柔德公主,据传言,曾先后被两个狄人?王公纳为妾室。你......你的亲生父母,却死了?有几十?年了?。你的第一任丈夫死了?也有十?数年了?。”
孙雪说得委婉,只是列出对比。
乞婆希冀的目光,却一点一点黯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