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们的确不能离开屋子。
但这些屋子,居然是活的,会不断自?己缩紧距离,朝你而来!就在几个呼吸的功夫,整座唐府所有建筑都隆隆作响。所有房屋都门朝主院,似人转过?身,“转”了过?来。
唐府建筑的格局,就变成了以主院为核心,各房呈圆形包围状,不断地?缩短空间剧烈,一截一截往这里“跳”。
孙翠兰坐在井边,看着向主院“包抄”来的那?些房屋,道:“自?从唐家人设下?大阵,唐府就‘活’了,这些怪物借符咒与建筑融为一体,可以错?*? 乱空间,虽夜不能出屋,却可以追杀入阵者。”
“有生人来时,它们吞吃生人。没有生人来时,它们就来包围追杀我的魂魄。”
她缓缓退入井口,折着身躯,贴在井缘。黑发钻入水下?,像根系杂错,交织网罗的密密水藻,将?井水都映成黑色。
惨白?肿胀的面?庞上,漆黑无瞳的眼,紧紧盯着少女?,伸出手:
“我要?告诉你的,最后?一条规则:这座府邸中,真正安全的地?方,只有我的井下?。我可以凭借地?下?水系,逃过?地?上的怪物。而它们害死了我,不敢正面?对?抗我的怨气,不会入水。”
“来,到我这里来。跟我一起到井中躲避吧。”
眉目粼粼,像是娇养无知的少女?,环顾四方逼近的怪物,无处可去,果然一步又一步,向她走来。
只要?再一尺,就能将?这鲜活的生命拉入井中,共沦寒彻的水波。
就在少女?略带粉色的白?皙手指,要?碰到井边之时,天边忽飞白?练,以闪电般的速度卷住纤细腰肢,凌空若舞,将?她拉到了主院的房顶。
李秀丽在房顶站稳,松开了另一只悄然握住蒲剑,准备刺穿女?鬼脑瓜子的手,偏过?头,讶然:“是你?你怎么在这?”
这柔韧的触感?......之前有人阻止她进屋子,本以为是谁藏在暗处,却没想到还?是熟人。
白?练重新垂下?,变回拂尘,被握在骨节分明的掌中。
“福生无量天尊。”来人发色奇异,一半是青春之黑,一半是苍苍之白?。英眉端容,俊得极为正气,像挺拔的松,浩然的山,有不移之色,堂堂之美。一身白?衣黑底的鹤氅,内穿道袍。
虽然他的脸在李秀丽看来是一张像素脸,但像素五官也有端正和?崎岖之分的嘛!何况这头极有特色的头发。
而对?白?鹤道士而言,“云真子”的相貌虽然变了,那?熟悉的蒲剑、艾旗,也早就让他认出了这位故人。
便肃容颔首:“道友,北地?一别,今日江南重逢。此地?却不宜叙旧。”
失去了即将?到手的猎物,红衣厉鬼在下?方狂怒不止,凝聚着怨气的黑发钻出井底,狂乱地?舞在半空,像铺开的巨网,也像张开的大口,阴影几乎遮蔽了夜空,连月光都在一瞬间变得惨然发灰。其口中却还?不断地?唤道:“你快下?来,只有我这里是安全的......只有我这里是安全的......”
鬼物的诱哄没有起到任何作用。
站在房顶上的两人,一动不动。
白?鹤说:“道友,它在撒谎。唐家人说的规则是不稳定、不真实的。它说的,也不是真实、稳定的规则。”
李秀丽说:“我知道。”
心想:这鬼当我是傻子?
我不全信唐夫人,难道就要?全信你这女?鬼?
刚刚她看得一清二楚,井水下?的黑发根根耸立,刺如尖峰,只待她一入水,顷刻就把她扎成筛子。
见诱哄不下?人,孙翠兰更是气得发狂,几乎蔽日的黑发将?房顶的四面?都围了,舞动游走。又顾忌正不断逼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