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?们铺了厚厚一层。
下面是硬实的泥巴,泥鳅钻不进去。
只随便一盆,少说几?十?斤,放县里也能卖个几?两银子。
再加上泥鳅肉嫩,捞起来吐了泥,开肠破肚油锅里一炸,撒上一点辣椒面。响脆可口,也是一道美味。
可惜啊可惜。
夏日?太阳大,蒸发不少水。
余下的水放了之后,清一清淤泥。再撒上专门?去医馆那儿开的消毒药粉。
将缺口封严实了,就这么摊晒着。等到来年,鱼塘里又会蓄积起不少的水。
要是水不够养鱼,那就只能去河里搬。
陶青鱼杵着下巴,扔了手上的树枝。
他小时候见过,那会儿干旱,鱼塘缺水。他爷,他爹、二叔、三叔都是一车一车地从河里装水往鱼塘里拉。
如此拉了半个月才?停。
那会儿他爹本就不白?的皮肤更是晒得像黑炭,甚至还脱了一层皮。
养鱼也没见得多轻松。
用不着自己帮忙,陶青鱼绕着岸边走,打量着四处。
瞧见那水壶里只剩一个底儿,茶叶在下面沉着,陶青鱼干脆拿了水壶回去重新装了一壶。
刚拎着出了门?,就见秦竹往这边跑。
“小鱼!”
“你怎么也回来了?”
“来看看我?爷爷。”
陶青鱼点头,先去把水壶给放了。
两人往那长?长?的下坡走。
成?片的田地里只剩下被收尽了稻谷的桩子。田这会儿里面蓄了水,晚上出来还能抓到不少黄鳝。
黄鳝!
陶青鱼眼?睛发亮。
不过转眼?看秦竹一脸闷闷不乐,陶青鱼戳他腮帮子。“有心事。”
“没什么,宝瓶村换里正了。”
“换谁了?”
“你们陶姓的。”
陶青鱼拍拍他脑袋:“你爷都做了十?几?年了,也该颐养天年了不是?”
秦竹点头:“你说的对。”
陶青鱼笑了一声:“这事儿让你爹他们愁去。”
秦竹:“所以?我?听说你回来了,就过来找你了。”
陶青鱼:“那咱一起抓黄鳝,卖了银子咱俩平分?”
“嗯?”这弯转得好快。
“好不好?”
“好。”
说干就干。
陶青鱼当即回去拿了水桶,换了一身短打草鞋出来。
黄鳝在县里卖价不低,比鱼贵一倍。卖的人少,只偶尔有人去抓了才?有。
或炒或炖或煎炸,滋味都甚好。
陶青鱼小时候常跟着伙伴一起抓了换钱,买零嘴吃。
现下有些田里还放着秸秆,一个个扎起来立着,等干得差不多了之后再拿回去搭草垛。
这些秸秆下面,就多得是黄鳝。
陶青鱼把家里的火钳给秦竹,自个儿用手。
远离池塘那边的几?块田。
下了水后,只需要悄悄靠近草垛。将其移开,手速快些,就能抓上好几?条。
都是村子里长?大的,陶青鱼抓黄鳝是一把好手。
逮着那七寸处一掐,黄鳝受惊,扬起尾巴。
它?一身滑溜溜的,稍不注意就抓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