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时那幽怨的情绪都快实体化了。

当晚深夜。

方珺无奈地打开窗帘。

康纳特正扒着阳台，可怜巴巴地望着方珺。

如果方珺今晚不主动打开窗帘，那他真的会趴在阳台一晚上。

“进来吧。”

康纳特眼睛一亮，灵活地翻了进来。

当看见房间时，身体不自在地停顿一下。

糟糕！

太过激动都忘记了这是她的私人房间。

他现在算不算得上登门入室？

康纳特脸颊微红，站在阳台有些扭捏。

方珺迟迟没等到康纳特进来，疑惑看过去，就看到了这副模样。

方珺：……

康纳特注意到方珺的眼神，清咳一下，镇定地走进房间。

“你这么晚过来找我是有事？”

康纳特点头，表情变得认真，甚至还带着点虔诚望着方珺：“我想和你契约。”

“像方清越和伊森一样的生命契约。”

他像是怕听到方珺拒绝的回复，没有停顿继续说：“你不用去龙族做考验，我不是小崽子，有选择的权利！”

“如果我们契约之后，我的所有收藏品都是你的！我所有的一切都与你共享！”

“我的生命，我的财宝，我的荣誉。”

“还有我的爱。”

康纳特表情是那么严肃认真，眼神却带着祈求。

祈求她不要拒绝。

方珺摇了摇头：“抱歉。”

康纳特的金瞳里泛着水光，他哽咽，有些艰难地再次开口：

“没，没关系。”

“两个人生命相连不安全，我们可以签主仆契约，你为主我为仆，这样就不用担心我连累你了。”

主仆契约，主死仆死，仆死主不死。

方珺看着康纳特快哭出来的破碎模样，这样的他已经看不到当初桀骜不驯的样子。

现在的他，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卑微的求爱者。

方珺走近康纳特，抬起手轻轻抚过康纳特的眼角。

康纳特直直地望着方珺，感受到眼角的温柔触碰也只是微微眯眼，没有闭上眼睛。

指尖带过温热的水痕。

“不要这样子，康纳特。”

她轻声说。

“这副模样不适合你。”

“你是自信的，骄傲的。你也不是谁的附庸，你只能是你自己的。”

康纳特看到那双眼睛眸光流转，带着惋惜和一丝悲伤。

她在自责，自责让他变成了这副不堪的卑微的模样。

他的心脏紧得发疼：

“对不起。”

明明是被她拒绝，但他却先说了对不起。

他不应该这样逼迫她的。

她这么善良美好，怎么能这么对她？

方珺嘴角微微勾起：“不用道歉，我只是希望康纳特能够一直自信骄傲下去，没有谁值得让你露出那个模样。”

她语气轻柔却有力：“包括我。”

康纳特呆呆地望着方珺，他的心脏在疯狂跳动，而他的灵魂在为之颤抖着。

龙族的骄傲自信是天生，超越世间物种的生物优势，无穷无尽的财宝，强大的实力，都让他们始终以一种优越的目光审视世间万物。

当康纳特献祭一般卑微地将内心坦露在方珺面前时，他已经失去了自我，甚至放弃了种族的骄傲，甘愿做一个人类的奴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