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北周倒是听话,都这个年纪了,还叫跪就跪。

“这样啊,”张妈不理解,“以为这种家庭里的少爷都养得很矜贵呢。”

路樱捂着嘴犯困。

金家小孩自然是矜贵的,很多罚,其实是金北周自找的,那时有她在,受完罚,金北周总让她来涂药,甚至故意卖可怜,让她蹲下去给他吹。

结果吹着吹着就会失控,有些人得寸进尺,哄着求着不许她起身。

可现在想来,那些罚,少部份是因为违逆奶奶,更多的,是因为金莓莓。

按照因果,他该去找金莓莓哄。

路樱以前总会心疼,帮他擦药时又想掉眼泪,还怀疑过金北周到底是不是金家小孩。

其实没必要的。

外公说得没错,人家是兄妹,不管发生什么,终究是金家内部的事。

也是金北周心甘情愿的事。

道理她懂,然而一旦真的发生,她又很难自控,她会因为心疼生怨,会因喜欢生嫉,会因吃醋变得面目可憎。

路樱对金北周的热情,就是在这些年反复的磋磨中,渐渐被打磨干净。

这个过程太漫长,花了她二十年时间。

也幸好,不会耽误她剩下的人生。

卧室放着胎教音乐,路樱听得昏昏欲睡,脑子里模糊不清地盘算着产后用品,还有宝宝出生后的各种规划。

能愿意考公考编最好了,可以留在她身边。

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胎教音乐被张妈的叩门声打断。

张妈一脸无语:“金公子不相信你把他列进了黑名单,翻墙触发了报警...”

进警局了。

路樱倏然起身。

草!!

“张妈,”她惶恐,“如果他留下案底,我的宝宝是不是就不能考公考编了?”

“..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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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樱有点内出血。

她甚至开始怀疑冥冥中有鬼在监视她的想法,否则,怎么会那么巧,她想让宝宝考公考编的念头一出,金北周就进了警局!

不管宝宝的未来怎样,她这个当妈的,至少要提前清扫障碍。

路樱忍着吐血的暴躁,把金北周领了出来。

男人余光瞥她,唇角短促的一抹笑,又立刻消失,恢复正经的调调。

“请你遵纪守法,”路樱咬字,“清白做人,该税就税,我不想我人生的履历中,有一个留案底的前夫!”

金北周眉梢挑高,不大走心:“哦。”

路樱左思右想:“要不这条写在协议上。”

“......”金北周气乐了,“有法律效力吗?”

路樱不耐:“你能不能保证下?”

金北周:“不能。”

路樱忍了忍,好心道:“你看,进去受苦的总不是我吧?”

金北周:“我觉得是你。”

“......”

“你会心疼,”金北周极为无耻,“也会担心。”

路樱仰头,看向夜色中的他:“我说真的,知道你进警局这一刻,我宁愿你被电死。”

心疼?担心?

她怕他影响到自己宝宝奋发图强的路!

路樱:“至少不会留案底。”

金北周:“......”

案底案底!案底就这么重要吗!

“其实影响不到你什么,”金北周阴阳怪气,“离婚证一扯,我就从你直系亲属名单里被剔了出去,”

说到这,他嘴欠道:“除非你怀了我的孩子...”

路樱头皮一紧,背脊倏然挺直,将突如其来的慌张掩饰住,平静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