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是化成灰他都记得这个背影,这个后脑勺的主人。

他们两岁相识,五岁相知,什么焦安、骆兴都是过客,只有胡闯才是他屹立不倒的真发小。

太惊悚了。

实在太惊悚了。

胡闯竟然停在原地,连声音都发不出来。

就在昨天他还去上过坟,给某人烧了数不清的元宝纸钱,生怕他在地下没钱花。

结果呢。

他妈居然又活了!

胡闯想冲上前,两只脚却死死黏在原地。

那群人已经到了停车场,旁边精英男弯腰,恭恭敬敬地打开车门。

下一秒。

胡闯电光火石地冲了过去,一把推开旁边人,生猛地拽住某个即将上车的男人。

所有人都错愕住。

胡闯动作极快,恶虎扑食似地掀掉他棒球帽和口罩。

两人四目相对。

阳光那么烈,那么亮,亮到胡闯眼睛都在痛,在办公室对着路樱嚎啕痛哭的眼又开始流出眼泪。

“m的,你他m的,”胡闯嘴唇哆嗦,反反复复就这两句,“我|草你祖宗了我,遭了你这种朋友,m的...”

男人脸色冷白,失去血色的白,并不是被他吓到,像是身体一直不是很好,勉强维持生命体征的模样。

胡闯边流泪边骂:“老子给你上了一年的坟,你现在告诉老子,你没死?老子烧的钱都被谁冒领了?”

周围死寂。

风从耳畔拂过,众人甚至能听见树叶飘落。

“金北周!”胡闯忽然怒吼,“你|他|妈说话!”

男人一双丹凤长眸,薄唇略抿,开口时声线偏哑:“你可以继续当我死了。”

“...我|草你妈,”胡闯喃喃,“这种话你都能说出口。”

金北周拨掉他手,淡声:“别往外说。”

“......”胡闯破口大骂,“那你回来干什么?你回来是干什么的!”

金北周唇线僵直。

胡闯险些痛哭流涕:“你不如一直别回来,我们就当你死了,然后呢,你躲在暗处看我们为你伤心好玩对吧??”

场面沉默。

半晌,金北周:“别哭了,像只被游客喂了辣椒结果辣到眼睛的大狒狒。”

“......”

日。

你妈。

胡闯一拳头砸他后背。

金北周身形微不可察的踉跄,眉宇不经意拧住,略微痛苦的神色。

“胡|总!”旁边人紧急叫停,“家主刚做过手术,您不能这样!”

“......”胡闯愣了,“手术,什么手术?”

“没什么,”金北周表情恢复平静,“我还有事...”

“我管你有什么事,”胡闯矮腰,先他一步钻进车内,“我要跟!”

“......”

身边人请示的眼神。

金北周轻抿了下唇:“随他。”

胡闯一点都没客气,在车里东摸西摸,最后把座椅放低,半躺的姿势,大爷似地吩咐司机:“扔罐啤酒来。”

司机回头询问。

“不用问他,”胡闯还在生气,“他已经自身难保了!”

金北周坐在另一侧,车门被人从外关掉。

“给他。”

司机从车载冰箱掏出罐啤酒递过来。

“嘶”啤酒冒泡的声回荡在车内。

胡闯直接用手擦了,往车内豪华的座椅上一蹭,一副熊孩子找揍的调调:“说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