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说对不起,”路樱强调,“我是你妹妹,就算全世界都为难你,我一定站你身后。”

葛琪眼泪撑不住,滚滚往下掉。

半晌。

她止住眼泪,看向葛母:“妈,五岁那年,你烧了我得奖的画,让我去背诵女德女诫,十岁,你开始教我洗手做羹,十八岁,你撕了我国外美院的录取通知书,告诉我女人的战场在婚姻,在夫家,可我的梦想,从来都是成为一名画家。”

如今她三十了,她亲手蹉跎了半辈子,她错过了人生最年富力强的前三十年。

相比金家对她的磋磨,她更恨的,是自己父母。

不知她想做什么,葛母不悦:“葛琪...”

“奶奶,”葛琪前所未有的打断她话,看向金老太太,“我已经三十了,至今没能为金家生下一个孩子,我无德无才,自请下堂。”

“..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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葛琪要离婚的事瞬间传开了。

她一向冷静隐忍,既然开口,便是深思熟虑过的。

金老爷子让佣人送走客人,与葛父等人进了书房。

金北周稍稍惊讶:“出什么事了?”

“......”路樱默了默,嗫嚅,“我好像把大嫂撺掇离婚了。”

“哟,”金北周鬼使神差地笑了,用脚尖踢了踢金斯年,“你要来跟我作伴了。”

金斯年脸色结冰:“你可以回去了。”

“不,”金北周拽着路樱坐下,“跟我一样凄惨的热闹我是一定要看的。”

反正也没人赶他。

路樱清脆的一巴掌扇到他手背,自己换了个位子,离他几米远。

金北周不乐意,跟着挪过去,手臂铁一样钳住她腰。

葛琪很快打印了离婚协议,无视葛父葛母怒骂,递到金斯年面前。

金斯年无奈:“你不觉得我很无辜吗?”

葛琪平静道:“你是最不无辜的那一个。”

“......”

“葛家还有年轻女孩,”葛琪说,“你很快会有新的太太。”

金斯年冷脸:“你目前在金氏就职,离婚后你想过怎么办?”

葛琪:“我会辞职。”

“......”金斯年继续,“爸妈不同意,你也无法回到葛家。”

闻言,路樱忍不住想起金北周这贱狗离婚时的口吻,火不打一处来:“了不起啊,大嫂你别怕,我还有个艺术馆,你不正好喜欢画画吗,艺术馆给你...”

金北周忙不迭捂住她嘴。

小姑奶奶这时候凑什么热闹。

葛琪平和道:“我想就算去洗盘子,也比现在要开心。”

金斯年盯着她看了半晌。

随后,他握着笔,一眼都没看离婚协议的内容,翻到最后一页签了字。

“斯年!”老太太震惊,“你怎么能签字!”

葛父葛母同样错愕,完全没想到这事能迅速解决。

路樱咬牙:“妈的这世上要脸的人这么多,凭什么就我摊上一个没脸没皮的?”

她要离婚那时多难,害她夜夜失眠想离婚的办法。

金北周明目张胆在她唇上亲了口:“你自己选的,你自己受着。”

路樱反手一巴掌。

葛父皱眉:“女人怎么能打男人...”

“葛叔叔,”金北周懒洋洋的,“我们家没这规矩,您别用这思想腐蚀我的小公主。”

葛父猝然拍了下桌子,怒气冲冲离开。

葛母喘着气:“葛琪,回葛家!”

“我不回了,”葛琪淡然道,“你们就当我这个女儿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