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肆正要反驳，突然传来几声轻叩。

病房门被推开，林暮雪拎着果篮款款而入，长发随着步伐轻轻晃动。

“暮雪宝宝！”

虞晚秋瞬间变脸，乐呵呵地迎上去，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
林暮雪看了他一眼，没理会他。

虞莞瞪圆了眼睛。

暮雪宝宝？

这黏糊糊的称呼居然是从她爷爷嘴里说出来的？

“呕”周肆直接做了个干呕的表情，“虞晚秋，你可真恶心。”

林暮雪笑着把果篮放在床头，目光温柔地看向虞莞：

“鱼鱼，伤好些了吗？”

虞莞立刻抬起裹着纱布的脚丫晃了晃：

“我没事，都是皮外伤。”

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，虞莞敏锐地注意到林暮雪眉间一闪而过的郁色，压低声音问道：

“怎么了？有心事？”

林暮雪长睫轻颤，抿着唇没有回答。

但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答案。

虞莞余光扫过病房里的两个男人。

周肆正盯着自己，而爷爷的眼睛几乎黏在林暮雪身上。

她突然提高音量：“我想出去晒太阳！”

“好啊。”林暮雪如蒙大赦般立即应声。

周肆皱眉：“脚上还有伤，乱走什么。”

虞莞眨巴着眼睛指向墙角：“有轮椅。”

病床上的男人顿时黑了脸。

他眼睁睁看着虞莞利落地蹦下床，单脚跳着坐上轮椅，还不忘回头冲他吐舌头。

林暮雪推着轮椅快步往外走，虞晚秋刚要跟上，就被自家孙女一个眼刀定在原地：

“爷爷留下来陪周肆。”

房门关上的瞬间，周肆和虞晚秋大眼瞪小眼，同时“啧”了一声。

周肆盯着紧闭的病房门，突然开口：“爷爷，你就不能把您媳妇领走？”

虞晚秋一脸郁卒：“我也想啊。”

可他妈的人还没追到手呢。

病房里陷入诡异的沉默。

周肆盯着天花板看了会儿，忽然转了话题：“857研究过了吗？”

提到这个，虞晚秋神色顿时严肃：“他的情感模块不是简单的程序生成，是经过长期裂变形成的。”

“裂变？”

“嗯。”虞晚秋从衣服里掏出手机，调出数据图谱，“就像单细胞进化成人类，他的情感是从基础指令里，自己‘长’出来的。”

周肆盯着屏幕上跳动的代码，眼神渐渐沉了下来。

“你怎么想？”他问。

虞晚秋抓了抓他那头秀发：“从科研角度说，这绝对是能轰动学界的大发现，但作为兄弟，我得提醒你一下，857很危险。”

周肆没打点滴的右手在病床扶手上轻叩。

发出规律的“嗒嗒”声。

“关哪了？”

虞晚秋：“A区负五层实验室。基础拆解做完了，但量子脑扫描还要时间。”

“不过你放心，整个区域都装了脉冲干扰器，四个警卫24小时轮值。”

＊

轮椅的橡胶轮胎碾过碎石小路，在湖畔停下。

虞莞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，转头看向长椅上绞着手指的林暮雪：

“现在没人了，说吧。”

林暮雪的唇瓣轻轻开合，却像是卡住了似的，一个字也没吐出来。

虞莞歪着头，试探道：“是因为......虞晚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