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,小老头不杀他只是因为牛肉汤还住在殷家,皇后入宫前家里就死了人必经是一件不吉利的事情。

宫九的手里还挂着一袭鲜红的喜袍,他缓缓的推开冰玉的棺木,伸手把宫什抱了出来。冰玉本就是一件稀世的珍宝,更何况书房里已经冷得像是最严寒的冬天,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,宫什的表情却还是鲜活的,出去苍白的脸色和僵硬的四肢,他就像是沉浸在睡梦里一样,随时都会醒来。

宫九侧头看了眼殷羡,殷羡正闭着眼睛,他每天都呆在这个房间里,却绝不敢接近棺材一步,绝不敢看里面的少年一眼,因为只要看一眼,只要想起是自己害死了这个少年,他就恨不得要替棺材里的人去死,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脏和脑子都剜出来。宫九缓缓的解开少年的外套,又仔细的给他换上嫣红的喜服,他的动作必须很慢,因为少年的四肢都已经冻僵了,每一个动作都必须做的轻柔而缓慢。

喜袍现在已经套在宫什的身上,嫣红的颜色也给苍白的脸色带来了一分红润,使得他看起多了几分生气。宫九突然冷冷的开口,“你觉得什儿是不是天底下最美的新娘?”

房间里只有三个人,但宫什永远都不能够回答了,能够回答的就只有殷羡,殷羡的声音颤抖的厉害,他的全身都在颤抖,牙齿不断的打着冷颤,这一半是因为寒冷,另一半则是因为痛苦。他曾经无比渴望拥有这个少年,也无数次梦想能够替他穿上这样一袭喜袍,曾经他只要想到这个少年已经属于别人,想到再也见不到这个少年就要痛苦无比。但是现在他却后悔自己的妄想,他恨不得能用自己的一切换回少年的性命,恨不得这个少年能够马上醒过喜欢上随便什么人,他宁愿一个人躲到天涯海角,宁愿再也见不到这个少年。然而这已经不可能,他只能用痛苦的声音回答,“公子本就是天下最美的人,自然也就是天下最美的新娘。”

宫九冷冷的看着他,表情平静而冷漠,“然而你却害死了他。”

“我该死。”殷羡忍不住跪倒在地上,他的身体不能自主的抽搐起来,因为他已经痛苦到了极致,血水顺着他的嘴角溢出来,他又抓起地上的冰屑合着血水吞下去。他已经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,他绝不能够让自己这样肮脏的血液玷污了这个房间。这样的折磨比死亡更可怕,但是他甚至不敢寻死,他害怕在地下遇到那个少年,他已经无颜再见到那个人。

“你确实应该死,但不是现在。”宫什轻柔的把怀里的人放回了棺材里,小心翼翼的合上紧密的棺盖,“我今日就要大婚。我要你在我朝见群臣之后,皇后进寝宫之前,将这具棺材送到我的寝宫里。”

殷羡的身体还在发抖,但是他突然抬起头看望着宫九冰冷的面孔,宫九并没有戴面具,但他却像是从来不认识这个男人。殷羡缓缓的爬起来,他的身子还在发抖,他的手指也在发抖,他知道这具冰玉棺材有多沉重,也知道寝宫外的侍卫有多密集。他的双手都已经被小老头挑断了经脉,他的身体和精神也都很虚弱,但他却用力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。这本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,但是他却答应的很干脆,因为他知道自己能够做到,他必须做到,即便是被这具棺材压断了脊梁,他也要把宫什驼进寝宫,即便是被侍卫斩断了双腿,他也要爬着完成任务,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,他在乎的只是能不能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,在流干最后一滴血之前完成这个任务。

陆小凤也在完成一个不可能的任务,皇帝和皇后都已经回到了寝宫,他却不得不和小老头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。小老头的手白皙柔软,嫩滑的不像一个男人的手,更不像是一个老头的手,这样的一双手要不是先天内力充沛,就只能是一个太监。但是现在这双手正握在陆小凤的手上,并且还握的很近,这使得陆小凤几乎要反胃作呕起来。

但他却不能,非但不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