挂着钓饵,自然也就不会有鱼咬钩。萧越紧着眉沉默的坐在一边,老实和尚没有说穿杀人焚船的事,宫什也没有追究挟持的事,但他却要比平日里更加沉默,也更加阴沉。宫什轻轻的咳嗽几声又甩出鱼钩,这一次他钓到了一条“大鱼”。昔日姜太公直钩垂钓,终于钓到了周文王,宫什虽不是姜太公这样的人物,这一竿却也钓上了一个人,一个长着四条眉毛的男人。
陆小凤已经趴在一座木雕的弥勒佛上漂了三天四夜,他是从床上被人抛进海里的,身上除了一套衣裤外就只剩下宫什养的那只乌龟。乌龟还活的很自在,缩着脖子趴在弥勒佛的大肚子上晒太阳,陆小凤却没有这么悠哉。他既不像弥勒佛是用木头刻成的,也不像乌龟可以数月不食,他已经饿得发疯,渴的发狂。肚子饿倒还可以忍耐,他也可以徒手捉住一条海鱼生吃鱼肉,甚至可以守着身上这只乌龟,等到它把头伸出来的时候一口咬断它的喉咙。最重要的是淡水,人可以暂时不吃东西,却绝对不能不喝水。他已经渴的发狠,恨不得一头扎进海水里喝上一肚子的海水,他甚至已经迷迷糊糊的翻进了海水里,咸涩的海水也已经涌进了口鼻里,但突然看见一枚绣花针,一枚穿在红线上的绣花针。
东方不败用绣花针,薛老太太用绣花针,绣花大盗也用绣花针,总之,鱼是不会用绣花针的,会绣花的就只有人。这一刻陆小凤觉得世上再没有一种工具比绣花针可亲可爱,所以他顾不上眼前的大鱼,一把扯住了这枚绣花针。
也正因为如此,陆小凤现在正坐在一把舒适的椅子上看着面前的三人吃喝,他的面前只有一壶凉水,连茶叶都没有漂着半片的凉水,而宫什手里却端着一杯醇美的葡萄酒,暗红色的酒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。宫什并不觉得渴,所以他也并不着急喝,只是晃动着杯子欣赏其中的红光流转,耳边传来陆小凤轻轻的吞咽声,他就不由的低低笑起来,侧过脸问他,“桌上的酒菜还有很多,我们却只有三个人,你为什么不坐过来和我们一起吃一些?”
陆小凤扫了眼桌子上的菜色,确实很丰盛,他实在饿的发慌,既然主人已经邀请,他自然要盛情难却的大嚼一番。他的屁股刚刚挨着凳子,却又听萧越冷冷的提醒他,“这并不是预备给活人吃的酒菜。”萧越的声音很冷,冷的能够渗进人的骨髓里,陆小凤怔了怔反问他,“既然不是给活人准备的,你们难道是死人?”
“我们虽然不是死人,但你今天若是吃了一口,明日就要变成一个死人。”
陆小凤捏着杯子的手指停住了,脑子却飞快的转起来。桌上摆着的是三副银筷子,三人手里的筷子都没有变色,酒菜里自然是没有毒的,但萧越却说只要吃一口就会变成死人,他只好放下杯子问,“为何不是立时就死,而要等到明日才死?”
这一次萧越没有说话,宫什低低的咳嗽了一声,握着自己的筷子塞进陆小凤手里,轻笑着问他,“我虽不知道你明日会不会死,却知道你现在若是不吃东西,后天,大后天也迟早要饿死的。我只是好奇你为何会一个人漂在海里?”
陆小凤苦笑的牵牵嘴角,“我原本是睡在一艘大船上,却有人趁我睡着的时候把我抛进了海里。你一定猜不出这个人是谁”他说到这里顿了顿,想要卖个关子,宫什的身子就挨近了一些像是迫不及待的要知道答案。陆小凤笑了一声,正想要说出岳洋两个字,突然闻到一阵熟悉的香气,宫什的手上捏着一块帕子,香气就从曼青色的帕子上飘出来。他眼前一阵发黑,身子不由自主的向甲板倒下去,脑子里却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,岳洋手里也正是拿着这样一块帕子。
陆小凤是一个高手,而且是一个很有见识的高手,这样的高手绝不是寻常迷药可以迷倒的。陆小凤的身子重重的砸在甲板上,老实和尚却恍若未闻的盯着那块曼青色的帕子,就连声音都有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