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低低的笑着,老实和尚的脸上也带着笑,正挥手招呼着他们上去,萧越却已经逼出了一身的冷汗,脑子里闪过一阵莫名的阴森。

陆小凤此时也逼出了一身冷汗,后背上一阵阵的发凉。他原本正和岳洋在一张床上睡觉,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飘在大海上,大船已经在前面驶出去老远,身上除了一套贴身的衣服就只剩下一只缩着脖子的乌龟。

老狐狸是个贪心的老头儿,他的货船已经装的太满,他们在狐狸窝等了三天三夜,等到上船了却还要收他们每个人五百两的船费。这样的价钱早就足够把整艘船包下来好几遍,陆小凤并不是拿不出五百两,但船上上已经塞满了佛像木鱼这类的货物,他既不想和牛肉汤睡在厨房里,又不想和弥勒佛睡在仓库里,就只要厚着脸皮又挤回岳洋房间里。

自打上一次陆小凤从岳洋被窝里捏出三条眼镜蛇来,岳洋对他的态度越发的奇怪。他若是伸手去岳洋眼前的白煮蛋吃,岳洋就伸手护住,若是护不住的时候,干脆就当做看不到他的行径。他若是强行要占着岳洋的房间睡觉,岳洋就冷冷的等着他,等到瞪的双眼发酸,他却还是躺在地板上的时候,岳洋就自己上床睡觉假装屋子里没有他这个人。

岳洋已经在床上睡下了,船仓的卧室实在太小,就连一块躺得下人的地方也没有。陆小凤摸了摸胡子,厚着脸皮躺到了岳洋边上,床上的人微微一颤,这一次竟没有动手踹他下去。

月色从舷窗洒进来,陆小凤微微的睁开眼睛去看岳洋,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岳洋也在看着他。少年的唇瓣微张着,眼睛闪着犹豫不定的眼神,像心里有个秘密,却又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说出来。陆小凤轻轻的咳嗽了一声,正想要开口去问,岳洋眼睛里的神采突然不见了,板着脸冷冷的问他,“你为什么还不睡觉?”

一个浪头打过来差点打翻了身下的木板,陆小凤忙不迭的稳住身子,伸手把胸膛上的乌龟塞进怀里。岳洋问出那句话的时候,他就隐约闻到一阵奇异的香味,这香味必然有迷香的成分,以至于他实在想不起自己是如何睡过去,又是如何被人抛进海里。

又是一个浪头重重的拍下来,海水灌的他满嘴都是苦涩的咸味。陆小凤的眼皮突然疯狂的跳起来,一种强烈的不安感觉在心头叫嚣起来。他站在木板上放眼望去,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阴沉了下来,平静无波的海面上,竟忽然起了暴风雨。

倒卷的海水,就像是一座座山峰当头压下来,还带着凄厉的呼啸声,又像是一柄巨大的铁锤在敲打着海面,远处庞大坚固的海船竟像是孩童的玩具,在这样肆虐的暴雨下肢解开来。他除了死死的趴在木板上随波逐浪的翻滚什么都做不了,想不了,脑子里就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饺子在洪炉上的沸汤里翻滚。一层巨浪山峰般压下来,陆小凤眼前忽然什么都看不见了,然后他才发现自己竟已沉入海水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