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九怀里跳下来,扶着院子里一块被烧的发烫的泰山石,冷冷的看着宫九。

宫什白皙的手指贴在滚烫的石头上立刻烫的绯红,宫九的眉心也跟着一紧,不由的放缓了语气,“什儿,你过来,不要再闹了。”宫什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没有出声,他就伸手把人扯进怀里,又扯下自己的衣摆裹住了宫什披散的长发,低低的在耳边叮嘱,“一会我会封住你的穴道,沙曼已经在赶来的路上,我们出去后自然有人送你回府休养。我还有紧急的事情要办,若是你醒了我还没有回来,不要害怕。”

宫九的动作很轻柔,声音也很轻柔,怀里人的脸色实在太凄楚,所以这番话也已经极尽了他所有的温柔。他微微的弯下腰去要抱起摇摇欲坠的少年,一个响亮的巴掌猛的扇在他的脸上,这一巴掌终于用尽了宫什全身最后一点力气,五道浅浅的指印浮在宫九的脸颊上,自己的肩膀上却已经露出了森森的白骨,跌坐在地上。

花满楼被这样的变故惊的怔了怔,忙伸手扶住宫什,院子里的假山早已经烧的滚烫,就连铺在地上的青石板都是火烫的,宫什的身子只是在地上挨了挨就被花满楼抱起来,手掌手臂上却都已经烫出了一片水泡。宫什却好似全然感受不到身上的痛楚,瘫软的靠在花满楼身上,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喘息声。花满楼担心他喘不上气,忙伸手在他背上轻拍了几下,他猛的咳嗽了一声,一口血水就喷在花满楼的衣服上,染红了半个身子。

宫九的眼神闪了闪,终究是放缓了语气问他,“你闹够了就过来。”

宫什摇了摇头,这口血水吐出来似乎让他轻松了不少,声音里甚至带着淡淡愉悦,“我平生最讨厌丑陋的人,我已经看过萧越从火海里逃生的样子。与其被烧掉头发眉毛,我宁可烧死在这里,变成一捧骨灰。你既然不愿同我作伴,你现在就可以自己冲出去。”说完他又贴着花满楼的耳边轻轻问他,“你那天晚上说的话眼下还算不算数?”

宫什的话问的莫名其妙,他们认识的时日已经不算短,自然也说过了很多话,但花满楼却不由的联想起了少年求欢的那个夜晚,他曾经在三哥花月楼面前亲口承认了喜欢宫什的那个夜晚。花满楼伸手环紧了怀里的人,用自己的后背替他挡住灼热的火浪,此时两人都已经汗流浃背,湿透的衣衫紧紧贴了一起,他轻轻的点了点头,“我并没有后悔那天说的话,我的心意也没有改变。”

一小簇火苗炸开来差一点烧着了花满楼的衣摆。宫什不再说话,他像是真的已经决定要在这里等死,闭着双眼靠在花满楼怀里。宫九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,突然掠起身子冲进了火焰里。

火越烧越旺,宫什闭着双眼不说话,花满楼也就只是抱着他并不说话。一滴汗水顺着花满楼的下巴滴落下来砸在宫什的脸颊上,他轻轻的颤抖了下,张开双眼审视咫尺外的面孔,花满楼的额头上沁满了汗珠,几缕发丝黏在鬓角就显出几分狼狈来。

宫什挣扎的伸手蹭了蹭花满楼脸颊上的汗水,哑着嗓子埋怨的问他,“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,我已经渴的厉害了,你怎么还不带着我冲出去?”

花满楼愣了下,不由的苦笑一声,伸手摸了摸宫什干涩的唇瓣,反问他,“刚刚你决意在这里等死,此时却又要我带你冲出去么?更何况我们并没有在这里等很久,你哥哥冲出去后也才过了一刻钟不到,只是因为酷热难熬,所以你才觉得过了许久。”

宫什眨了眨眼睛,轻轻的咬了口花满楼的指尖,低低的笑起来,“我刚刚说的是气话,我以前并不知道知道人被烧死之前还要先活活渴死。我本以为横竖都是一个死字,被烧死也算是个痛快的死法,谁知道竟会这么难受。现在我的气消了,心里早就已经后悔,只是不好意思开口。我已经等了很久,你平日里那么善解人意,眼下却劝也不劝我一句。你若是劝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