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收敛神思,凝回身子上,转身奔离。
悬崖宽长开阔,数道金线飞速缠来,我凌空跃起,柳下飞燕点雨,上身后仰,下腰躲开右侧金线后,一个长鹤独舞绕过左后方的金线,旋即独上兰舟,侧穿过前方迅疾而来的芒光。
十巫目瞪口呆:“怎么可能!”
不过一瞬,我旋身,侧飞,倒转,身子软如无骨,以各种刁钻角度从那细密却还未落定的阵壁中灵活抽离,如鱼得水,游刃有余。
以这样的方式出阵,我堪称古今第一人。
阵法已无意义,下一瞬化作无数道如练青芒朝我击来,我朝前疾奔,并灵巧躲开,同时移起十八块石子在空中交叠织阵。
可惜阵法还未落定便被他们冲开。
我之所以将身子放心扔在这儿,是因为觉得他们不舍得化劫就这么死掉,所以定会护我安全,我根本没想到会变成眼下这种局面
我动不了他们,他们也控制不住我,甚至以为我在戏弄他们,因为以我现在的灵敏身手,我全然可以跳下悬崖甩掉他们,却就在这阵法里外来回奔跑,不亦乐乎,不知疲累。
没人知道我根本不敢冒这个险,在旁人看来输赢未分,甚至我还略占优势。可实际上我完全被他们牵制住了。
天坠星火,邪鸟盘桓,浩瀚山河中,北方厮杀激烈,战意昂然,血溅凌霄。东方杀机四伏,暗涌潜藏。土下战鬼随时倾巢喷涌。南方群山倾塌。冲天的聚灵引照亮苍穹,犹如天柱。西方古松成焦,仙草凋敝。石桥崩碎,泉池枯竭。
胜如仙境的昆仑呈虚东端,就此毁于一旦。
一阵轰然震响,化劫又挣开数条巨链。彻底癫狂:“我千年暗无天日的困禁之痛,今日定要讨还!我必荡你凡尘之土。屠你百万生灵!我还要踏毁阴司,断你轮回之道!月沧壶!你出来!出来!!!”
重达万斤的辟易锁神链横冲直撞,山石迸裂,尘土飞扬。它啸声如雷,疯狂挣着身上剩余的桎梏。
空中护阵尽毁,垂天之幕化为零星点沫。纵横天阵不堪一击,当年妖兽破河用三年撞击才撞碎的太清仙阵。师公他们数百位高人用了近一个时辰才击出碎纹的太清仙阵,顷刻荡然无存。
我们这处也难以幸免,双耳轰隆震响,巨大的链条将辽阔宽广的山崖劈作两半。
大地断开,疾劲罡风从赫然出现的巨大沟壑里汹汹涌上,脚下石子不断跌落火海,渐有坍圮之意。
长老们被震落,我趁机旋身飞起,化风为刃,芒光如利刃般冲去,他们仓促结阵相挡,有几人被震碎脏腑,鲜血狂吐。
我一眼看到当日凌辱“师父”的两个巫女和那面相冷峻的老者,就欲将他们撕个粉碎,化劫的铁链却再次击了过来。
与此同时,一个女音忽的冷声道:“月家以堂亲为姻!我呸!真不要脸!”
我下意识垂下眸子,三个年轻巫女仰头站在我的聚灵引下,抬眸望着我。
神思忽的剧痛,我暗道不好,却来不及了,远处我的身子被铁链掀起的巨石直直撞下了悬崖。
就这么一瞬,她抓住了这最关键的一瞬!
一道清光剑影从天际纵来,一团蓝影直坠火海,十三道月芒剑影在空中盘旋,杀气凌厉,冲向四方。
几个正朝聚灵引奔来的长老忙举剑相挡。
下一瞬,杨修夷抱着我的身子从火海中借着崖壁跃起,清瘦高大的身影朝聚灵引急速奔来。
我从巨痛中渐次恢复清明,清晰的感觉到了十巫所有长老们在看到杨修夷时顷刻间绷紧的神思。
念影在空中漂亮回身,在我们身侧盘旋。
芒光交织,几个长老如当日对付化劫那样纵起好高,杨修夷将我平放在一块平滑的岩石前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