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雨丝飘了进来,我摸到床板内侧的长竿。递过去将窗扇合上:“我不知道,有时候记得住很多东西,有时候什么都记不住,你看这个。”我轻扬了下长竿,“我就记得是我小时候特意放的,有时候半夜睡醒想看星星。就用它挑开窗扇。”
“你还真懒。”
我虚望着窗台,落寞道:“我现在最怕的是。有一日我会将杨修夷也忘掉。”
“怎么可能,他生得那么俊美,旁人都过目不忘,更别说你是他最心爱的人,他是你最亲密的人。”
横空而来的不适感让我侧头瞟了她一眼,她干笑:“我没有奉承拍马的经验,这不是想让你开心开心嘛。”
“我只是记不起许多事,我不是傻子。”
“哈,也不知是谁的师父刚才跟我说,说谁大半夜用尽全力把他摇醒,结果问他睡得着不。”
“……”
换了个姿势背对她,我听着窗外落雨,犹豫良久,轻声问道:“你知道杨修夷在哪吗?”
等了许久都没有得到答复,我轻声道:“这段时间师父对我特别好,我想吃什么他都答应,甚至还带我去坐很贵的游船。可是我一问他杨修夷去哪了,他就怎么都不肯告诉我。”眼泪悄无声息滑落,我极力压抑住哭声,“我每天都活得很辛苦,尤其是我的脑子里,有许多乱乱的画面,有我师父咒骂杨修夷的,有杨修夷受伤严重的,我分不清先后和真假。也,也许师父逼我和他一刀两断了,也许杨修夷已经死了……我特别害怕……”
说出这些话几乎用尽了我的所有力气,我费力抬手擦掉眼泪,隐约听到一声抽泣,还在疑惑是不是自己的,卿萝的声音微带着哭腔响起:“他在回来的路上了,他会赶回来见你的。”
我一喜:“真的?”
“嗯。”她吸了吸鼻子,淡淡道,“你睡吧,明日我爹很早就会来喊我们的。”
被窝渐渐有了丝暖意,是床底炭盆所热,窗缝被雨渍渗透,我捏着被角:“好。”
一夜秋雨,第二日推门出屋时方始初歇,空中飘满泥土清香。习惯性的去后厨烧水,发现一贯等着我端水过去洗脸的师父正坐在炉灶后,双目发愣的望着炉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