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嗯!”
它连连点头,“啪”的消失,将脑袋也带走了。
我垂眸看回断腿,纤细修长,是女人的腿,穿着男靴,靴底脏乱不堪,有湿泥。
我皱眉。此处分明冰天雪地,哪来的沼泽之土?
“主人!”
我下意识回头,却差点贴在一个脑袋上。
“我又找到了一个!”
“呆……呕!”
我被吓的干呕。呆毛忙上来扶我,我一把推开它,捂着肚子大怒:“呆毛!你再这样一惊一乍!你永远别跟着我了!”
“主人……”
我看向那颗脑袋,右脸被咬了大口,血肉模糊,脑浆凝在了伤口处。无从辩白容貌,但可以确定是个女人。
呆毛瘪瘪嘴:“我出不去了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我想回去。可是撞的好疼。”它转身指着远处,“撞在那了。”
朦胧视线中。什么都看不清,我眉头深锁:“有进无回?”
呆毛揉搓着爪子:“主人,是不是呆毛害了你了。”
我摇了摇头,目光一凝,过去俯身捡起一截木头,微雕着一个“乘”字。
抬眸在远处细看,我忙朝前跑去,捡起第二截。
我看向呆毛:“我们从哪个方向来的?”
它指指身后:“那边。”
我抬步朝前跑去:“来!”
每过一段路程,便有一截断木,是孙深乘留下的记号,越到后边,断木越短,也许是他身上所带不够了,而四周场景毫无一丝变化,仍是一片凄凉废墟。
约走了一盏茶,又遇见了一具尸体,没有头颅,失了右腿,地上有极长的拖印血迹。
我捡起她的长剑,轻敲了下剑锋,清脆铮鸣。我用双手捏住想着壮胆,忽的听到身后一阵细碎嬉笑,飞快回身,却什么都没有。
呆毛挨在我腿边,呆呆虚望着:“主人,好多只傒徭啊。”
“你看得见?”
它点头,往我腿边缩了缩:“主人我怕。”
我努力睁大眼睛,什么都看不见。
又一阵嬉笑碎碎响起,我强力让自己平静,问道:“傒徭是什么?”
它颤声道:“魔奴死后的怨灵蕴出的精怪小兽,它们不吃肉,只勾人……勾去给魃尸。”
我一惊:“魃尸?!”
它拉拉我的裤脚:“主人,我腿软,跳不走了。”
傒徭我不知道,可魃尸我太熟悉了,十四岁时,师尊拉着师父去秉州武城荒村里战了一只魃尸,师父的老腰疼了三个月,床都下不了。
魔界也有魃尸么,不仅有,这魃尸还领着一群小兵?
我右腿微微踢了踢呆毛:“你怎么知道那么多?你到底哪来的?”
它反问我:“主人,你不怕吗?”
怕自然是怕,但怕的不是死,这世上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事情着实太多了。
我不吭声,呆毛想了想,说道:“我也不知道我哪里来的,很多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。不过……”它愤怒的皱起眉头,“我,我似乎也是一只魔奴。”
我眉梢一挑:“你是魔奴?”
“我体内有繇虫来着。”
它在自己身上到处乱指:“它钻来钻去,弄得我很不舒服,我很生气。可是我拉不出来。”
眼下处境明明是紧张兮兮的,我却起了好奇:“不是说繇虫一入体内就会化作血液么,怎么它还会在你身子里面钻来钻去?”
它摇头。
杨修夷同我说起魔奴时提过,繇虫一开始不是用来对付魔奴的,而是对付神族的。只要被繇虫入体,就算是远古上神也没有办法将它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