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忙回头。这下更惊了,三个沈钟鸣!
我惊呆成了这样。杨修夷却云淡风轻的说道:“越活越回去了,你认不出这三只是什么东西了么?”
说的好像我跟他们很熟似得,我回过头去琢磨,半响没琢磨出名堂,他低低道:“笨,是万象妖蝉。”
夜风扫来,水光微摇,我恍然:“是他们啊。”但没觉得丝毫好受,反而更加震惊:“能幻出人形的万象妖蝉那修为至少两百年了,可它们怎么木讷的就像偶人一样?”
杨修夷微微一顿,偏头朝我看来,黑眸有丝耐人寻味:“初九?”
“嗯?”
“你不记得了?”
我皱眉:“记得什么?”
他认真道:“天下万物,能化蕴为偶人的不止是人,妖怪也可以的,你怎么连这个都不记得了。”
我一愣,他转过身来,大掌握着我的手:“还有件事,你就一直没想起么?”
无端有一丝恐惧从心里面升起,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抖:“什,什么……”
他摩挲着我的手背,低低道:“北风。”
我刹那双目圆睁,如遭雷击。
他若不提醒,我真的要将北风忘了!过去这么久,我竟从未有一丝想起过他!
我结结巴巴:“你,你怎么知道北风的……”
“不久前我收到了吴洛的流喑鹤。”
我慌乱失措,不知如何是好。
当初我将北风误打误撞的附在了我的木簪上,便一直想要替他往生来着,可我却几次三番的忘了……
他沉目望着我:“初九,如若不是有人及时在木盒里发现他,你知道他会怎么样么?”
有封魂咒印在,他不会魂飞魄散的,可是,可是……
我难过的垂下头,木头是极通灵气的,如果一个魂魄附蕴在上面久了,说不定直接就与那木头灵犀相通,变得与器灵无异了。倘若北风变作了木簪的器灵,那么脆弱的一根发簪,别说轻轻一折,就是年久岁月下来,被潮化,被风化,被侵蚀,都会让北风魂飞魄散的。
我真是要害死他了!
我抬起头,忙问:“他现在如何了?”
“他想见你一面,不肯往生,吴洛派人送来了。”
我懊恼:“一定是来骂我的……我认了。”
“初九,你以前不会这么丢三落四,你……”
我忙打断他:“按照你说的。这些是万象妖蝉的偶人吧?会是谁弄得?为什么要养在沈府呢?他的目的是什么?养万象妖蝉的话……啊!他想学三百年前的周志坚那样造个军队吗?!”
我一气呵成的说完,做出最紧张的样子,他的注意果然被转移了,黑眸沉锐的望了我一会儿后,无奈的摇了下头:“还不知道。”他在四周望了圈。拉起我,“来。”
我确定沈府真的很久没人来了,不止沈云蓁,可能连顾茂行都不曾踏入半步。
一地的萧索荒凉不言,就是那水阁之中,竟有一阵强烈熏人的臭味。杨修夷捂着帕子过去检查。回来后告诉我,是具没有外伤,高度腐烂的尸体。我们一番分析,大约是个想来摸财,却被妖蝉偶人给吓得不敢出去的小贼。
沈云蓁不来这里。我能琢磨出一些理由,例如不想触景生情,或者怕被顾茂行埋伏。可是顾茂行不来这里我就不能理解了,别的不说,就这几日来这里堵我,绝对是能堵到的啊。
我想的脑袋都疼了,仍是想不通。杨修夷劝我别想了,说捉到顾茂行来打一顿就可以清楚的事情。我干嘛要绞尽脑汁。好吧,他说的有道理,我终于作罢。但不论如何。这沈府真的是处处透着诡异。而更诡异的是,我们发现那些妖蝉偶人,竟都是从后院的枯井里爬出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