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很有一套,昨晚直接弄了粒据说离奇到不行的药丸给这牙婆强灌了进去,要这牙婆自己想个把我们弄进左府的办法。
这牙婆也不愧是干这行的,鬼主意多得不行,张嘴就报了一串。最后在轻鸢和玉弓的挑捡下,选了现在的这个。说我们是左家三爷管家的仇人的侄女。关系是复杂了点,却让我们顺顺利利进了府。
那婆子领着我们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后将我们交给了一个中年男人,两人嘀咕了一阵后。男人扫了我们几眼:“跟我来吧。”
像我们这么大的年纪,只能当个杂仆了,在后院劈柴烧火,洗洗衣裳,进不得内宅。果然,我们安排去了浣衣房。
现在是白天。左三爷的管家没什么功夫来修理我们,倒是又来了一个婆子。将左家的规矩念了好几遍给我们听。念完之后要我们去洗衣裳,左家人多。洗的衣裳也多,我有的是逃开的办法,但觉得助人为乐吧,帮帮这些洗衣裳的姑娘们也是好的,结果真是想不到,这么一个小小的浣衣房也有一堆是非。
最后看不过去谁谁谁排挤谁谁谁,我一个人溜了出来,在浣衣房里拿了件看得过去的丫鬟衣裳,再抱了一堆衣裳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。
左府景色很美,府内凿了片莲塘,如今正是七月,塘中芙蕖遍开,绿的滴涎。
我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,将衣裳放在一旁,边吹湖风边揉腰肢,结果不知是我运气好撞上了好戏,还是这左府天天都有好戏看。
先是看到一个七八岁的贵气女娃欺负一个与她年岁相当的女娃,还将她推进了水里,听一旁那些丫鬟们的叫唤,一个是嫡女,一个是庶女。而后看到一个衣袂飞扬,妍姿俏丽的女人双目通红,气冲冲的从另一边过来,身后跟着两个劝说她的丫鬟,这女人霍的一个回身,一耳光抽了过去:“那女人挖苦我便罢了,连你也要嘲笑我么!”最后是三个女孩跳皮筋,其中一个跳错了,被另外两个女孩嘲笑,她嘴巴一扁,顿时嚎啕大哭。一大群人忙过来哄她,我才发现,这个女孩居然是个男的,是左家大老爷最小的儿子。
深门大户,还真是怪事多多。
见到蔡诗诗是在一片花木里,我一眼就觉得是她,而且看模样,她又怀上了。
模样生得确实清秀,丽质秀气,出水芙蓉一般,那弯弯的眉眼稍微一抬便是个楚楚可人的八字眉,真难想象,这么个姑娘,心肠会那么坏。
她身旁跟着很多人,扶着她的那个姑娘不算漂亮,一口一个嫂子的,叫得甜糯可人。
我抱着衣裳远远跟着,路上一个模样乖巧的丫鬟拦住了我,大约是指我这堆衣裳这么乱,待会儿会被教训的。我知道她好心,但实在啰嗦,眼见那些人走远了,不由心生烦躁,一堆衣裳往她怀里塞:“你会你来,给你给你,都给你。”说完也不理她,绞着头发就跟了上去,剩她在原地嘀咕:“哪个内宅的怪人啊?”
好在她们没走多远,追上的时候,她们正在一座湖亭里言笑晏晏的坐下。
残阳如血,晚风清凉。亭里已坐了几个衣着鲜丽的夫人小姐,石桌上摆满了好吃的瓜果甜点。我下午看到的那个怒气冲冲,掌了丫鬟一掴的小妾,如今笑意满面,将手里的鱼食递给蔡诗诗。蔡诗诗扬手一洒。衣袖翻飞,水面登时涟漪散开。
我在最近最隐蔽的地方托腮蹲下,本想听些有用的,譬如蔡诗诗的作息时间,或最近有没有出府的打算,却没想到她们会聊到我和杨修夷的婚事。
一女子笑道:“确实收到消息了。杨琤是要成亲了,可你们猜,他要娶的是谁?”
“你以为我不知道啊,就是那田初九啊,花社棋坊里早传遍了。我六哥昨日从点将堂回来时也同我说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