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阵惊寒自我的脊背陡然而起,烛司也同样发愣。
只见那团黑雾渐渐生出高达百丈的形体,凶猛粗狞,状似钩蛇。
我心中大惊,不由想起五年前的崇正郡,将杨修夷重伤,将花戏雪几乎伤得元神破碎的以气蕴成的妖兽!
它渐成形状。朝天长啸,天地震荡,而后俯身张嘴狂吼。一股黑色煞气喷了出来,刹那涤荡四面。
烛司大叫一声:“当心!”顿时将我摁回在地上。
强劲的黑风带着碎石狂沙从我们头顶急涌而过,似江流奔袭泛起的浩渺水尘。酒楼大堂里的桌椅板凳纷纷被刮走,撞在墙上,支离破碎。
我们拍掉头上的尘埃,烛司呸掉嘴里的沙子:“他大爷的。是墨风!”说完朝我看来:“我是把送你回岛上还是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?”
我刚要说话,她又道:“那你自己保重。这东西还你!”
语毕,化为龙身疾速掠走。一块玉佩从她身上“叮咚”掉下,是禹氏的赤血玉。
我收起玉佩起身,在混乱的厨房里翻出了一把尖锐的菜刀,而后捡起妖狼的脑袋,将它的牙齿挖了出来。
街上因方才那阵剧动而狼藉不堪,尸体全堆到了一起,鲜血被拖的长长的,喷溅之处像大片大片绽放的血莲。
我裹紧自己,觉得这么去找杨修夷确实不妥,可又不甘心就此回去。
其实世上最可怕的不是真相,而是被蒙在鼓里。
有句让我毕生难忘的诗词,可怜无定河边骨,犹是春闺梦里人。
我第一次听到便为之心惊。
我宁可悄悄躲在近处看杨修夷流血受累,也不愿干巴巴的心急焦虑在千里之外的孤岛上,用胡思乱想把自己逼疯。
长街安静空寂,我走了半日尚在云英城东,那被烛司称之为墨风的黑雾妖兽其实离我们很远,难以想象到了近处它会是何等的庞大。
按照我如今脚程,大约还要一个时辰才能走到城中,可惜我忽略了这满城四伏的危机。
三只妖狼扑上来时,我连跑都来不及。
用一条腿的代价,我将它们同伴的獠牙刺进了一只妖狼的眼中,而后横拉向下,手腕一转,獠牙戳下它的嘴里,将它舌头死死钉在了下颚上。
第二只妖狼咬住我的胳膊,我将另一只獠牙刺进了它的脖子,鲜血飞溅而出,又腥又臭。
旋即我身子一痛,被第三只妖狼猛的扑倒在地,血盆大口冲我脸门张开,我忙伸手掰住它的嘴巴。
僵持过程中,我的身子被它撕的破碎,我用微弱的冰蓝珏将它稍稍冻住,而后翻身在上,用獠牙一下一下狠戳它的胸口,腥臭的血肉喷溅而起,我的脸和身子一塌糊涂。
原先预想的一个时辰因此又多了一倍,且因这身污血极有可能引来其他妖物,我不得不马上找件衣裳换掉。
随便进了个民宅,恰好碰到一个闺阁,可惜南州暖和,且又是春暖花开之时,这衣橱里的衣衫没有一件厚的。
我抱了一堆衣裳出来,尽快除掉身上的衣物,不料刚穿好第一件,又一阵粗哑嘶吼响彻云霄,大地剧烈猛颤,震得屋内沙石抖落。
一根房梁猛的砸下,我抱头朝外面逃去,几乎一出来,那一连排的房子便轰然坍圮。尽数化为废墟。
远处天空,那墨风不知去向,却有两条巨龙在云中缠斗。
一条是烛司,另一条是长着双翅的应龙。
雷光骤闪,浮云飞电。它们乘空驾雾,时而绞缠,时而翻咬,难分胜负。
我愣愣望着。
这时,猛的一阵光矢自下而上飞起,击中了烛司。烛司痛呼,于空中翻身逃走,却被那应龙咬住了尾巴。
我心下大骇,伸手掩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