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,大块头,我平生所认识的像熊一样的大块头就一个卫真,维护我店面的事他也是会做的,难道他和月楼还在德胜城?
雇了辆马车。我们穿街过巷,直奔西南民宅。
门口果然有个大块头,不是卫真。正烦躁的抄着胸在门口来回踱步,听到动静后看了过来。
他的肤色黝黑,阔额挺鼻,颧骨略高,模样俊朗,但略有些凶悍。
我朝他走去。就要开口,他双手抱拳。语声悦耳却低哑微颤:“田掌柜?”我停下脚步,他忙道。“我是厉三都的侄子,厉诚,见过田掌柜。”
我一愣,细细打量他的脸,眉眼中是有那么一点厉三都的影子。
我摸出三两银子给那群混混:“砸好以后去医馆上点药吧。”回头看着大块头,“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。”
在西城挑了家临湖茶肆而坐,石桥上车马路人锵锵而行,我叫了壶花茶,替大块头斟上。
厉三都同陈升一样都是师父的故交好友,据说年轻时也有陈升那么大的家财的,可惜后来染了一种苗疆药物,把万贯之财给活活败没了。后来师父把他捉上了望云山,师尊像拆骨头一样将他浑身的经络骨髓洗了数遍,才算戒了他的瘾。
我见过厉三都两面,是个潇洒不羁的中年侠客,印象挺好的,因为每次见面他都请我大吃大喝。
我说:“厉大侠近些年还好吧?”
大块头点了两下头,看模样仍很紧张,我叹道:“巫师没那么可怕,你放轻松些。”
他拘泥的的端起茶盏,抬眸暗暗打量我,触及我目光后,飞快避开,脸色微红。
我乍舌,这么高大魁梧的男人,性子怎么可以内秀成这样呢?还是他要我帮忙的事情会难以启齿?
结果他两者皆是。
他想要我帮忙两件事,第一件是劫狱。
我想也不想便婉拒了:“劫狱这种事不好干,我要是把自己也劫进去了,到时候谁来劫我?”
“田掌柜,这姑娘对我来说很重要,她……”
我摆摆手,端起茶盏:“坐牢的都是作奸犯科的,我怎么能助纣为虐呢,你刚才说两件事,第二件呢。”
他顿了会儿,脸色又红了,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般纯情,低声道:“我看上了个姑娘……”
我刚要说我不爱管姻缘的,便听他又道:“但她嫁人了,我想要你帮我抢过来……”
“咳咳咳……”
我霎时咳的满嘴满鼻都是花茶,忙抽出巾帕摁鼻涕。
他尴尬的看着我,我拍着胸口,难得还能慢条斯理:“抢有夫之妇鼻孔要被塞绿豆,还要被浸猪笼的。”
他急道:“可是那个男人待她不好。”
我擦着衣襟上的水:“那这样,我跟你一起拿麻袋套住这男人的脑袋拖角落里打一顿让你出出气,抢妻还是算了,天理不容啊……”
“打一顿哪够!”
我嘟囔:“……天天陪你打我也不介意啊。”
他抓住我的手:“田掌柜,那个男人真的待她不好,他不止冷落她,还跟他妹妹苟合!她跟着我的话,我一定会好好疼她的,她也喜欢我的!”
他的掌心都是汗,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的,黏糊糊的难受,我边扭着手腕边随口道:“那你要抢的是哪个姑娘啊?”
他顿了顿,左右望了圈:“此事你不要说出去,我怕她难堪……”
“好。”
他面色又红了,似乎想起那个姑娘就会脸红似得,低低道:“吴家的二夫人,唐采衣。”
我恰好挣开他的手,力道过大,一头栽在了地上。
众人侧目望来,我揉着脑袋爬起:“……我们还是讨论下劫狱的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