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修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:“他被吟渊之谷和烛龙身上的煞气侵蚀了身子,情况很糟。”
我失魂落魄的看向他,想起了那日他的义无反顾和命悬一线。想起了师父和那群道人们的四面楚歌和负险固守,想起了胡天明坠入吟渊之谷前的痛呼惨叫。想起了那两个容色绝美的月氏族亲对我的跪拜哭喊,还有拂云宗门上的人间地狱和修罗血场。眼泪啪嗒一下掉了下来。
我问:“我师父怎么样了?”
“他回山上养伤了,你要不要回去看他?”
我抹掉眼泪,别过头看向萧睿,心痛如绞。
我轻轻拉起萧睿的手,望着他凌乱复杂的掌纹,凄凉的说道:“拂云宗门这次死了很多人吧?”
杨修夷顿了顿:“拂云宗门如今,百废待兴。”
“那你知道萧睿什么时候会醒来么……”
就在这时,我的掌心忽的一痒,萧睿的手指在我手心里轻轻写着字。我一喜,差点就要喊出大哥二字,但马上咽了回去。他这么装昏迷一定有他的原因,大哥从来不是一个故意让人担心的人。
杨修夷皱眉:“初九,你怎么了?”
心跳太快,我有些慌张,忙道:“嗯,嗯……”
他用重调疑惑道:“嗯?”
我忙摇头:“不嗯,不嗯……”
这次是升调:“嗯?”
我不再理会,看向萧睿,他面色太过平静,像一汪死寂沉沉的湖水,手指却一遍一遍的在我手心里反复描画着。
他说,带我走。
不知道为什么,认出他写得是这三个字后,有强烈的心酸涌上了我的心头。
我顿了顿,在他手心里回道,容我考虑。
他说,求你。
我压抑着烦杂的心绪,放下了他的手。
这一日我一直坐在他的床边,看着曹琪婷一口一口的喂他吃药,喂他吃饭,轻柔的帮他擦拭嘴角和手掌;看着杨修夷靠在墙上的影子,日头将他拉长,拉短,再拉长;看着屋子里来来回回的丫鬟大夫,还有杨修夷进来通报信函的手下。
月上梢头,洒下满院银珲,我终于下了决心,深吸了一口气,握住萧睿的手,轻声道:“大哥,天色不早了,你好好休息……”边在他手心描上两个字,明晚接你。
和杨修夷一起回去,迎面而来的寒风被他用阵法挡掉了,我轻踩着地上的落叶,满腹愁肠,他也没有说话。
回到今日逃出来的房间,我像睡醒了一般,抢先一步迈了进去,疾快回身堵在门口,抬眸看着他。
他剑眉微拧,我说:“你另外找个地方睡去。”
话刚说完,额头一痛,四年过去了,他这手骨敲得一点都不见生疏,冷冷道:“让开。”
“不让。”
“你让不让?”
我舔了下唇瓣:“你给我找个可以睡的地方我就……啊!”
他直接将我扛了起来,镂空花梨木门在身后自动合上。
跟他挣扎无疑是自讨苦吃,我干脆破罐子破摔,软趴趴的垂在了他的背上,还把玩起了他的头发。
房间很暖很大,他走得很慢,脚步踩着红锦软毯,声音听着很舒服。
我被他放在了床上,安静的趴了会儿,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,我揪着被子回过头去,他居高临下,黑眸静静的看着我。
我把脑袋埋回被子里,太多情绪在心中碰撞,有些想哭。
被褥一沉,他在我身旁坐下,扶起我的肩膀,俊容严肃:“初九,我有很多话要问你。”
我摇头:“我困了,想睡觉,我们明天好好聊,可以从人和四海八荒的关系或者洪荒宇宙和上古神祗开始聊起。”
他托起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