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都找不到她。
她说的对,死讯传来的时候,他彻底呆了,呼吸是什么,活着是什么,他是谁?他脑袋嗡的空了:“不可能!你们给我滚出去!滚!!”
丰叔颤着手捧来的血衣和木像却在他骇然的心尖扎了致死的一刀,老仆双膝跪倒,满脸泪水的痛呼:“少爷……丫头真的死了。”
宋十八送给她的木像,被啃的没了样子的木像,还斑驳着甜香味的血。
他哭了,他笑了,他从未这么失态过,他在病床上怒吼他自小敬重的老仆:“你想过她孤零零的一个人,这一路是怎么找到京城来的么!你想过她带着什么心情来找我的么,你居然就这么赶她走了!丰叔,你看着她从小长大。你于心何忍!于心何忍!”
他想要爬起来去找她,血气翻涌,重伤的身子咳出了血,一屋子的仆人慌了神,拼命拦着他。他连挥拳的气力都无,甚至丰叔都能轻易制服他。他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会除了大哭什么都做不了,而这大哭的权利,早在他幼时就被剥夺了。
他一直哭,嚎啕大哭,像荒山上被同伴遗弃的孤狼。充满了绝望。
月色上了树梢,又朝天空另一处沉去,朝阳在天际铺开金霞,斜斜的从窗棂透来,洒下一地生气。他呆滞的回头望着跪倒俯首的仆人们:“我是不是做了一场梦?”
这场梦。他要做多久?
他在她“死”掉的地方枯坐了半个月,他派人四处找她,他去了宣城,辞城,匡城,柔城……没有她,哪里都没有。
他心慌无助,悲凉痛恨。茫然的回望着踏过的河山江川,以后怎么办。
师父从宣城把他押回京城,他跪在了宗堂三日三夜。又是一场大病,烧的稀里糊涂。梦里全是她的剪影,笑吟吟的,泪蒙蒙的,傻乎乎的,贼兮兮的……
“我要更努力才行。不然我配不上你的,我知道你肯定喜欢我这样的想法。来,亲亲我。”
“我想死你了。想疯了,商主那些事情你先搁着好不好嘛,我特意推掉了一单生意,你一定要陪我出去逛逛。”
“我命不好,你命太好,我们两个一起就是互补,所以是天生绝配,你可不要嫌弃我,否则会遭天谴的。”
“我好怕,杨修夷,我怕我又要有离开你的念头,怎么办?”
“不行不行,我们不能这样子下去了,越陷越深我就糟了,还有半个月就要出阵了……”
“我矛盾吗,不啊,就算我矛盾也是你害的,哼。”
“杨修夷,我们会永永远远在一起的。”
……
永永远远,在一起。
他心神俱碎,颓然从梦里醒来,至此爱上醉生梦死,她的娇笑打骂,撒娇嗔怒在梦里仍是那么鲜活。
可是梦外呢,一日,两日,一月,两月,她彻底的人间蒸发了。
她师父生辰,他抱着无限的期待,煎熬般的苦守,就算她恨他,不肯见他,只要让他知道她还活着就好,可是没有,跟去年一样什么都没有。
她的生辰,飘着纷扬大雪,像他那颗冷寂霜冻的心。他一直在画她的肖像,她有双世界上最轻灵流转的眸子,谁都知道,就她不信,还觉得别人在揶揄戏谑。
他的生辰,万家烟花骤燃,庆贺新春,他提起筷子苦涩的吃着母亲的长寿面。长寿,短命,这也是她心里的重痛。
他二十岁的这一页如残烛枯花,惶惶翻过。
梅花谢尽的那一日,许久未曾露面的丰叔进来请辞,磕头跪首,欲前往青舟苑伺候老爷。年轻的男子如若未闻,静静躺着,待到老仆想重提一遍时,他清冷的声音低不可闻的响起:“理由。”
丰叔抬起头,是年轻男子的俊美侧颜,他连目光都懒于望来。
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