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侧过头,一个消瘦的年轻女子上下打量着我,容貌清雅婉丽,皮肤很白。穿着暗色霉臭的短裳长裤。
我微微动了下,短刀压进半寸,脖间有丝细痛,我少得可怜的头发悠悠飘下两缕。
“原来是个乞丐!”
她收回刀子,在我一旁坐下。垂眼望着我画的沙图:“这是你画的?”
我点了下头。
她好奇的撑起腮帮子,饶有兴致的看着我:“你是不怕我,还是反应迟钝?”
我看了她一眼,没有说话,捏着树枝的手在汉东上面依次写上柳州,清州。华州,益州,沧州,秉州……
短刀霍的一下又抵在了我的脖间:“喂!我在跟你说话呢,哑巴?”
风吹林叶瑟瑟。天色顷如墨汁,有斑驳枯影落在地上,我拿开她的匕首:“我不怕你,我也不是哑巴。”
“你叫什么?”
“阳儿。”
“说得这么爽快?假的吧!”
确实是假的,可是我记不起自己的真名了。
她把玩着匕首:“呆头呆脑!我叫清容,刚从牢里逃出来的,幸会咯!”
“牢里?”
“是啊!”她抄起双臂,斜靠在洞上。“我阉了几个男人,一个不堪受辱,跳湖死了。这条命也算到我头上了,秋后就要问斩了,我不逃出来等死呢?”
我一愣,没想到她会忽然告诉我这些。
她顿了顿,双眸一转,看着我:“阳儿。你帮我一个忙如何?”
“什么忙?”
“我想我娘了。”她颓然抱起双膝,“这里我定是呆不下去了。今日借着中元节侥幸逃了出来,明天追捕我的人就要来了。我得快些逃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