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闷哼响起,却见孔庆成不知何时赶来,一跃而起。绯衣公子的脑袋撞在他的肚子上,避免了脑浆迸裂的惨剧。
也在同一时间,萧睿叫道:“不要杀他!”布料咔擦的碎裂声随即响起,我们齐齐往老翁看去。
劣质的葛布长裤被萧睿一把拽了下来,连带最里面的一截灰色里裤。白花花的松弛皮肉耷拉在大腿上,布满老年斑,以及上面的屁股……
方笑豪一手遮住我的眼睛:“非礼勿视!一个女儿家盯着老人家的屁股像什么话!”
我拉开他的手,我确实只能看到一个屁股,但是站在老翁前面的那些世家子弟全都目瞪口呆,不知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:“居然是个太监……”
萧睿趴在地上,清俊的脸上血色全无,他咽了口唾沫。仰起头,眨巴两下眼睛,睫毛纤长的黑眸里满是无辜:“赵。赵老前辈,其实,其实我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弟弟……”
“……”
甬道的风轻轻吹来,极弱极弱,但因迂回拐弯,竟似女人在低声呜咽。
老翁没有说话。萧睿咽了口干唾沫,弱弱道:“……你信吗?”
老翁一声不吭的提起裤子。萧睿不知死活的继续说道:“如果我说逗你玩,再赔你点银子行不行。反正钱可以解决掉的事可多了是吧,我也不是故意的啊……”
“我杀了你!”老翁盛然大怒,伸手去捉萧睿,孔庆成和孙哲光扑上去拦住老翁,老翁不躲不闪,一把掐住孙哲光的脖子,扬手扔向了油锅!
我瞪大眼睛:“住手!”
“阿光!”
“少爷!”
“啊!”
滚油四溅,凄厉的惨叫震破头皮,孙哲光跌撞着爬出,后背皮肉模糊,触目惊心,衣衫黏在外面,被表皮下咕噜咕噜翻滚的血泡顶起。
我和几个男子急忙跑过去,我捋起衣袖用手和胳膊替他降温,连我的手也被烫出血泡,他痛的将手边一具尸体的皮肉抓烂,嚎啕大哭:“大哥!二哥!我好痛啊!”
与此同时,老翁的手锁住了孔庆成的咽喉,萧睿双目通红的扑上去:“我跟你拼了!”
又有数人朝老翁扑去,方笑豪和其他人跑去抽掉油锅下的柴火。
场面顿时一团混乱,我们抬着孙哲光后退到岩壁前,温度降下去了,血淋淋的皮肉和衣衫浑浊到了一块,我再碰他,直接触到了血肉,他叫的更惨,我不敢再碰了。
这时瞅到身前的灯笼,我站起来,摘下灯罩,灯芯里飘出一股极淡的香气,一时喊不出名字,但透白的纸上,所画的图纹却鲜明的像刻在脑子里那般。
“住手!你这个贱人!”
老翁暴然大喝,足尖挑起一根木柴,扬手冲我挥来,我躲闪不及,被瞬间穿透了肩胛。
萧睿厉喝:“当心!”
孔庆成指着灯笼:“姑娘,灯笼有蹊跷!快毁了它!”
我跌摔在地,鲜血淌的极快,衣衫浸染,痛的我浑身战栗,我捂着伤口将灯台打翻,转身跑向另一个。
“贱人!我杀了你!”
“快拦住他!”
老翁一把扯开绯衣公子的手,拎起他的衣襟,再下一秒,他抓住他的脖子,撕拉一声,竟将他的脑袋活生生的扭了下来!鲜血喷薄而出,一跃数尺,溅上那些公子的脸,所有人都僵愣原地,面露惊恐。
我的背脊遽然发麻,一副熟悉画面在脑中骤闪而过……冲天的腥气布满街道,人们惨叫着到处逃窜,有个醇厚的男音憨憨的叫我娘亲,追在我们身后的是张牙舞爪的红色猴子……
老翁甩掉绯衣公子的尸体,脑袋咕噜噜滚落,那么鲜活的一条命,顷刻消失不见。全场噤然无声,我几乎站不住双腿。
老翁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