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深深看了我一眼,不再说话。
入夜,我们偷偷潜入风云寨,是个环山而建的极大房群,多为石屋,正前处有片空旷场子,应是练武强身之处。
杨修夷最先带我去的地方是后厨,一头扎进去,东翻西找。我一开始只道他吃了多日野味,被馋的丧心病狂,却见他对一堆珍果糕点视而不见,而是捧着老醋酱料,酒坛瓮子一通乱闻,最后摸进了酒窖。
看来他还是不死心。
我跟着进到里面,扑上去蹭住他:“这里只有稻花酒和青稞,没有花雕的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宋十八告诉我的啊,她说她们口味……”谎话说到一半,支吾不下去,他手里已抱起一坛小花雕,强行拉住我:“回去。”
我死活抱住泥墙,用很严肃的语气说道:“你若是把我扔在山腰,我会跑走,再也不跟你见面!”
他眉目一凛:“你在说什么?”
“我说我会跑走!而且这辈子都不跟你见面!”
“你再说一遍!”
我挺直背脊:“你这么不想见到我,要把我赶走,我当然要跑得远远的,省的招你烦!”
他眼神凶狠的盯着我,声音像从齿缝里挤出一般,咬牙切齿:“田初九,不管是不是气话,以后这种话不要轻易让我听到!”
我立即不服输的怒瞪他:“我不仅会说,我还会做!你要是真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……”说到此处才觉得自己又冲动了,他已经为我担心了一整日,实在不该再惹他不快。我眨巴两下眼睛,瞬息变脸。委屈兮兮的蹲下身子,伸手扒拉着地上黄土,低声咕哝:“你要是真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扔在那里,万一我又被痛得半死怎么办。你又不在我身边。我会被痛死过去的,跟上次那样好几天醒不来……”我抬起头,“那样我会想死你的。”
他垂眸静静望着我,许久。无奈道:“你跟谁学的?”
我立即拍马屁:“不是学的,是被你宠的。”
说完起了一身鸡皮,但好在脸皮厚,仍能用诚恳感激的眼神真切的盯着他的双眸。
他叹了口气,伸手拉我起来:“真拿你没办法了。”语毕,将花雕酒隔空移回原处,抱起我跳上厨房上的横梁。
我不解:“怎么了?为什么要到这儿?”
他轻声道:“知道为什么天下茶馆酒肆是非最多么?”
我笑着说道:“你想等人过来闲聊,好听些消息?”
他点头:“嗯。”
我嘿嘿两声:“你没觉得这么守株待兔很笨么?”
他长眉一轩:“你没觉得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这么挤着?”
我高兴的靠在他肩窝上:“那你不把我一个人扔那了?”
他凉凉的看我一眼:“你如今这么难缠,我哪敢?”
许是见我表情不满。他凑过来在我额上亲了一口。语声温柔:“我也舍不得。”
我静静望着他。心里想的和行动出来的总是相差太多,分明想要逃离,却愈发依赖和深陷。叹了口气。我环住他劲瘦的腰肢,如果可以。我想和他一直呆一起,到地老天荒。
没过多久,有三个男子说说笑笑走来,从酒窖中抱了几坛酒,再在厨房里搜罗了一堆瓜果,在庭外坐下,边剥花生边闲聊。我竖着耳朵在听,他们聊得却都是哪家妓院的姑娘最丰/乳翘臀,叫声浪。陷活岭哪家弟兄又干了一单肥票,可两年吃喝不愁。哪家赌坊专出老千,被发现后连同赌坊老板的双手都被剁烂。聊着聊着,终于提到宋十八和大当家,还有独孤涛,却恰在此时,宋十八的声音猛的响起:“吵什么吵!都给老子滚回去睡觉!”
她双手抄在胸前,身边跟着白嫩小子,看模样心情很暴躁。将那三人赶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