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条件差的时候,她处理自己的伤口很是随意,能用?什么东西就用?什么,灼烧止血烈酒止血。

她甚至试过不打麻醉,用?针线自己缝合伤口,那种穿透皮肉的感觉痛彻心扉,到现在都?记忆犹新。

两?相对比。

她现在对宋云纾简直温柔的不像话,怕弄疼她,也怕稍微用?力就会擦破那无?比娇嫩的肌肤。

清水落在纤细雪白?的手臂上,晕染上几抹血色又滚滚淌下,犹如夏日清晨,自荷叶上缓缓淌落的水珠。

宋云纾一言不发,目光若有所思?的落在卫景翊脸上,带着几分审视,又莫名掺着些复杂之情。

大抵是自己生得过分美貌,宋云纾从不曾在意过旁人的相貌。

更不曾像今日这般,如此近距离的打量审视一个人。

卫景翊算不得什么姿容绝艳的美人,但也生得清秀俊俏,她眉眼?极其干净,唇红齿白?肌肤细腻,怎么瞧都?像个女人。

不过她鼻梁挺拔,眉形如出鞘的长剑,带着几分锋芒也因此添了许多英气。

若说是个清瘦些秀气些的男人,倒也勉强说得过去。

宋云纾的目光一点点滑落,不自觉落在她唇上。

她唇很薄,本应给人凉薄之感,但两?边微翘张扬的唇角,又叫人觉得温柔亲近。

至于笑起来的样子......

咧嘴笑时,好像甚是意气风发,有时又透着点傻气,可若抿着唇笑,便会温柔许多。

如现在这般,蹙着眉头笑也不笑,一脸认真严肃的样子,也算不错,应当会叫许多女子动心。

不提相貌,她那双眸子倒是极为漂亮。

既黑又亮,如同?点亮无?数星光的夜幕,望着人时满眼?都?是,诚挚热烈的让人心颤,像山林里野蛮生长自由惯了的麋鹿。

宋云纾不知不觉走了神,直到卫景翊抬眼?,用?那双她在心底称赞过的漂亮眸子望来时,她这才恍然回过神来。

她不禁蹙起了眉头,眸中掠过一丝恼怒。

卫景翊欲言又止良久,才轻声开口:“抱歉。”

宋云纾垂眸看向手臂,伤口处已涂上了药膏,用?纱布一圈圈缠绕好,包扎的简单又利落。

不似之前那般疼痛了,涂上惜风调制的药膏,只泛着微微痒痛。

“将军救我一命,却又因何道歉。”

宋云纾语气淡漠,毫无?波澜起伏,神情也是一贯的疏冷。

上药的时候,好像还?很正常,怎么突然之间又生气了呢。

卫景翊抿了抿唇,有点不解有点无?奈,她再?次真诚道歉:“倘若我能小心些,小姐也不至受伤流血。”

宋云纾偏开目光,漫不经心道:“此事怎能怪将军,要怪,自是怪那刺客。”

说起许轻霜,卫景翊不免觉得头疼。

她思?忖片刻,最终还?是忍不住问道:“小姐打算如何处置那刺客?”

宋云纾勾唇,笑意不达眼?底:“将军以为,我当如何处置?”

卫景翊没?替许轻霜求情:“如何处置,自是看小姐心意。”

宋云纾挑起颈边一缕发丝,漫不经心道:“那刺客并?未得手,不如就交由将军随意处置,将军以为如何?”

话虽如此,但卫景翊可不敢当真,她知道宋云纾这是在试探她。

跟宋云纾说话,要打起十万分精神来,每一个字每一句话,都?有可能是陷阱。

卫景翊学聪明了,只要宋云纾语气并?非肯定,而是不经意的询问,那绝对是试探。

这种时候,要是顺着她的话说,那就中了圈套。

“我怎可越俎代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