怜月细细回想:“将军只说了两字,奴婢听了个大概,好似是?说什么错了。”
“错了.....”
宋云纾喃喃重复着,而?后低笑了一声:“她竟觉得一切都是?错。”
怜月张了张嘴巴,似想说些什么可到底还是?没有说出口?。
宋云纾蹙眉一点点将手背的水珠擦拭,她低着头面容藏在阴影中。
“怜月,你说可不可笑,我读书万卷自以为?聪慧通透,在书中所见情?之一字何止千遍万遍,却始终难解其中之意?。”
怜月大着胆子?抬头望着她,只觉眼睛酸涩的很:“小姐,您醉了。”
宋云纾端起酒盏温柔嗔怪,可她声音却颤得厉害,空洞的像是?从天外飘来。
“傻怜月,喝下去的是?酒,咽下去的却是?愁,又怎会醉呢。”
***
皇帝的圣旨隔天一早就到了卫府。
卫景翊不眠不休在书房枯坐了一夜,出门接旨时脸色苍白眼下一圈青黑,整个人都憔悴的不像话。
宣旨的内侍见了都惊愕不已?,宣读完圣旨忙不迭将她搀扶起身,劝说她好生歇息一日再启程动身。
接下来这一天,卫景翊只吩咐了如玉处理一些府上杂事,自己则盯着空无一人的瑶光阁发呆,也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又是?失魂落魄了一整日,午膳晚膳也只勉强吃了些,一直到深夜身体实在熬不住,她才终于合眼睡了一觉。
只是?这觉也没睡太安稳,反复做着各种光怪陆离的梦。
凌晨时分在梦魇中挣扎时,她隐约感觉到一股无比熟悉的气息靠近,似有人站在床榻边静静注视着她。
那?目光温柔缠绵又饱含无数难以言说的凄怨愁苦,让她在梦中都觉得心?口?一阵阵撕裂般的疼,让她分不清是?真实还是?做梦。
脸颊被什么冰凉柔软的东西轻触,是?熟悉的触感和温度,不舍又温柔的从她紧蹙的眉心?一点点抚过。
可当?她竭尽全力挣脱梦魇睁开眼时,却发现床榻前空无一人,只是?空气中隐约还能闻到那?股浅浅淡淡的冷香。
宋云纾曾不止一次在床榻上小憩过,这屋子?里本就处处都有她的气息,卫景翊不知道?她是?不是?曾来过。
似乎真的只是?一场梦。
卫景翊疲惫的闭上眼,这次醒来便攒转反侧再也睡不着,天刚蒙蒙亮时,如玉便前来叩门唤她起身洗漱用膳。
一切都准备妥帖后,她来到府门前,刚要?坐上马车便见无人的长街上,一道?身影急匆匆跑来。
宋清砚穿着朝服大跨步奔来,见卫景翊独自一人站在那?,他似乎愣了一下,左右张望了几眼。
“还好赶上了。”
他走到卫景翊跟前,先?是?舒了口?气,而?后将人拉到了一旁蹙眉问道?:“纾儿怎么没来送你?”
卫景翊刚要?开口?,他却一脸忧愁叹道?:“此?事说来也怪我,前几日纾儿回府时我偏巧不在,谁知她竟去见了母亲。”
“你也知晓母亲她对纾儿有些偏见,以往她们虽同住府上却从未见过面,想来这次她们闹了些矛盾,纾儿走后母亲险些把佛堂砸了。”
卫景翊张了张嘴,可宋清砚压根没给她开口?的机会,自顾自唉声叹气:“我回府后,听说纾儿去了别院避暑,当?日便想去见她,可她却将我拒之门外。”
“纾儿一向不喜提及母亲,这次怎会想起去见她呢?”
他最后困惑的喃喃了一声,而?后盯着卫景翊肃然问:“你可有宽慰纾儿一番?”
卫景翊想起那?晚被怜月拦住的场景,垂下眼睫低声应道?:“未曾见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