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只来过一次,但她记忆力极好,不用管事带路自己便轻车熟路的来到?一座水榭楼阁。
竹贤楼地处偏僻但风景极佳又清幽雅致,在此调理养伤最是合适,往年夏日炎热时?,宋云纾偶尔也会来小住避暑。
卫景翊来时?,苏偃月正倚在榻上被婢女服侍着喝药。
她衣着单薄脸色苍白神情恹恹,不过一小段时?日便被折磨的清减了?许多,再不复此前?的娇媚风情。
面无表情一口气喝下小半碗极苦的汤药后,她听到?有人敲门,随口应了?一声,接着便看到?推门进来的卫景翊。
见到?她第一眼,苏偃月先是一怔,旋即黯淡无光的眸子?瞬间迸发出?光彩,唇角不自觉的勾起弧度。
“你来了?。”
苏偃月声音很轻很柔,带着掩不住的疲惫虚弱,又隐隐藏着一丝欢喜。
还离着几步远,卫景翊便停下站定,故作轻松笑笑道:“听惜风说你醒了?,我来看看你。”
苏偃月低垂眼眸,她轻轻一挥手?屏退了?婢女,待婢女关门离开,她强撑着身子?作势要起身。
“你身子?弱别起来,就这么躺着说话。”
卫景翊见状忙上前?几步制止她,从一旁拿了?个软枕小心垫在她身后,然后搬来个椅子?在床榻前?坐下。
苏偃月半坐起安心靠着软枕,目光一眨不眨落在她身上,苍白消瘦的面庞上,唯一双眸子?温柔明亮。
卫景翊被她看得?尴尬,不自觉低头咳嗽了?几声,面对苏偃月时?,她总是免不得?心虚。
大抵是因为她清楚知道,苏偃月见她时?的欢喜,眼底浓到?化不开的情意皆不是因为她。
见卫景翊目光闪躲,苏偃月咬咬唇垂下眸子?,纤弱的手?指轻抚上面容,叹息道:“将军瞧我可是憔悴了?许多。”
“尚在病中自然要憔悴几分。”
卫景翊如实回答,说完又觉得?这样太直男了?,于是又补充道:“不过姑娘花容月貌气质卓然,就算在病中也难掩风华。”
苏偃月闻言只低低笑了?几声:“我现下如何心里有数,将军也不必花言巧语哄我开心。”
说完她又满脸担忧望着卫景翊,正色问道:“宋小姐可有因我为难你?”
“她是我的妻子?,又怎会为难我。”
卫景翊避开她的目光,旋即又岔开话题:“我好端端的你无需为我担忧,你该忧心自己的身子?才是。”
惜风说苏偃月中毒太深解毒太晚,虽勉强救回一条命但伤了?根基,只怕也折了?寿元。
一想到?这件事卫景翊就愧疚不已,眼前?这个痴情女子?,为她做到?这个地步,却连自己满腔神情错付于人都不知晓。
而她连真相?都不敢说出?来。
苏偃月看出?卫景翊的愧疚,她柔柔一笑:“这话该我同你说。”
明明伤重的人是她,受尽病痛折磨的是她,可她却反过来安慰卫景翊,眉眼间满是缱绻柔情,温柔的要滴出?水来。
“你不必为我忧心,我早就说过,一切皆是我心甘情愿,我这个人我的情意都与你无关。”
卫景翊心底酸涩,她没说话扯开唇角笑了?笑,只是笑的多少?有点勉强。
见她仍旧这般,苏偃月语气轻松道:“说起来我该谢你才是,若不是你,我只怕仍在长公主手?下受尽折磨,如今她因你舍弃了?我,反倒还了?我自由身。”
话音落下,她突然面露痛苦掩唇咳嗽起来,瘦弱的身子?如风中落叶不住发抖。
卫景翊迅速站起身走到?软榻旁,抬起手?轻轻替她顺气:“你也别说太多话,只顾好好养着伤就是。”
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