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皱着眉头忧心忡忡,竟是不曾发觉身后有人靠近, 直到身后?飘来一声轻唤,这才?恍然回头看?去。
宋云纾和卫景翊不知何时并肩立于他身后?, 也?不知?站了多久。
卫景翊已经盘好了发髻,就?连衣裳也?换了一身,银丝镶边的玄色锦缎黑袍, 腰间系着一条金丝玉腰带,既英气又矜贵。
宋清砚目光不自觉往她身上一飘, 旋即又立刻低头轻咳一声。
再见?卫景翊, 总归还是有些尴尬的。
时辰不早了, 三人闲聊了几句,打算回府用?午膳。
往马场外走的这一路上,卫景翊故意落后?了两步,让宋清砚和宋云纾走在了前头。
可?走了没几步,宋清砚却有意停下等她,而后?开口询问:“景翊, 不知?明?日可?否麻烦你再来马场一趟。”
此前宋清砚对卫景翊有偏见?,哪怕结成姻亲, 也?分外生?疏的称她一声卫将军,今日却唤她景翊。
可?见?,他已正式接纳了卫景翊这个妹夫。
卫景翊绕到宋云纾另一侧, 与宋清砚一左一右伴在她身旁:“兄长可?是想让我继续训马?”
“正是。”宋清砚颔首,笑道, “你今日一出马便颇有成效,想来再磨磨雪鬃性?子, 过些时日便能训服它?。”
说完,他又思忖道:“若不能将雪鬃当作寿礼进献给太后?,春狩时进献应当也?来得及。”
一直置身事外默然不语的宋云纾,忽得眸光一闪,淡淡启唇道:“夫君再过半月便要回月影城,只怕是赶不上春狩。”
宋清砚偏头看?向卫景翊,若有所思道:“若是如此,我便只能央你多费些心力了,不知?你意下如何。”
卫景翊笑了笑:“兄长客气了,我本就?清闲无事....”
她还欲往下说,宋云纾却漫不经心掀眸扫她一眼,意有所指道:“太后?年事已高,又常年在宫中礼佛参禅,心性?早不复当初。”
卫景翊当即噤声,暗暗分析起宋云纾这句话的用?意。
宋云纾的话听在不同人耳朵里,往往会揣测出不同意思。
宋清砚也?不例外,他皱起眉头欲言又止:“纾儿,我献马于太后?并?非讨她老人家欢心,而是.....”
话说一半戛然而止,他忽然想起什?么,下意识的看?向了卫景翊,眼神极其复杂。
宋云纾再次开口,她目视前方眸光微沉:“兄长莫要忘了父亲训诫,我宋氏一族,绝不牵涉党争。”
宋清砚闻言脸色变了又变,最终幽幽叹息一声:“也?罢,此事就?此做罢。”
卫景翊低着头沉默不语,宋云纾轻飘飘的一句话,在她心湖砸下一块重?石,惊起滔天骇浪。
自从穿书?后?,卫景翊除了卫府下人,也?就?只与宋云纾,及苏偃月许清霜打得交道多些。
新婚休沐不必上朝,她自然少与朝臣同僚打交道,更不曾面见?过天子。
在卫府过得太安稳了,她险些忘了这本小说可?不是什?么狗血恋爱小说,而是正儿八经的权谋小说。
党争!
她捕捉到宋云纾话中的关键词,并?结合已知?的信息逐步分析。
宋云纾今早提过,宋清砚是和宋相国是在政见?上有了分歧,才?被宋相国赶了出来,不得已来到卫府暂住。
宋相国训诫宋氏族人,绝不牵涉党争,可?见?他在朝中是清流一派。
但宋清砚显然没有遵守父亲的训诫,他已然参与了党争。
景国皇帝年逾半百,膝下有十?来位儿子,可?平安活到成年的只有五位。
除东宫太子外,还有二皇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