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腥味，尿臊味，真脏透了。

陆敖抬起头，看着近在咫尺的江尹一，脸上竟没有一丝蒙受羞辱的感觉，反而自愿似的，先吐舌头，像狗一样哈气，而后汪了一声。

江尹一录到了自己想要的，按下了暂停键后，把手机收了起来。

他停止拍摄，伤痕累累的陆敖也再跪不住，摔倒在了地上。

……

很淡的红色，随着水流，慢慢冲进了下水道。

洗完手的江尹一，对着镜子才注意到自己衣摆处有几滴血渍。不知道什么时候溅上去的。

江尹一正准备把衣服脱下来，跟手套一起放在盥洗台上的手机突然响了。斜眼一看，是小屈打来的，江尹一停下脱衣服的动作，把电话接了起来。

“回来了吗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方便过来一趟吗？”

江尹一看血迹并不怎么明显，就这么直接去隔壁敲门了――屈续胤就住在他隔壁。

“到了。”

手机里的声音，和房间里的声音一起传来，“进来。”

江尹一握着门把走了进去。

两人现在暂住在酒店的套房里，虽然也不差吧，但真不怎么配小屈的身份――有的是人想给他们安排总统套房。是小屈不爱搞这一套。

看到他进来，小屈把手上的手机撂下了。

注意到房间里的烟味和烟灰缸里的烟头，江尹一知道，有人应该来拜访他了――事实上从他们来武汉开始，每天都有人了过来，就巴望着见小屈一面。江尹一反正没看他见谁。好像所有来的人，都吃了他的闭门羹。

“傅乘光下午来这坐了一会。”坐在正对门口的沙发上的小屈，哪怕身后就是淡棕色的窗帘，他那模样，也自有一种拨弄风云的气度，“你事办完了？”

江尹一站在他面前，“嗯。办完了。”

他的反应，令小屈与他对视数十秒后，突然破唇笑开，“你不问傅乘光来我这干嘛吗？”虽然江尹一没跟他说过，但他知道，江尹一跟傅乘光之间有很大的积怨。

“你们是朋友，他来找你很正常吧。”

小屈搭在扶手上的手指伸展了一下，“把门关上。”

江尹一以为进来只是跟自己说几句话，所以没带门，但看小屈这么说，知道有其他的事，就回过身，把门带上了再走过来。

“你回武汉，搞了那么多事，傅乘光知道你冲他来的。”还有句话小屈没说――江尹一的无视，估计让傅乘光挺难受的。不然他也不至于这么沉不住气的来找自己。

江尹一静静地听着。

“他现在看来是想从我下手。”

江尹一料到会这样。缘分真的是个挺神奇的东西――江尹一要认识小屈的时候，知道他跟傅乘光是多年的朋友，他压根不会选择认识他。小屈也是。两人硬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，成为了朋友。

“我不会让你为难的。我知道你们是朋友。”小屈能来武汉帮他坐镇这么多天，已经对他助力很大了――不然，他到现在哪儿能那么顺利呢。

小屈闭了下眼，那神色，有种面前的人，既聪明又不聪明的感觉，“我能来武汉，意思就是，你想做什么，我都会帮你――小事善后，大事兜底。”

眼睛徐徐张开。

小屈跟傅乘光很像，只不过后者更不择手段，更阴毒一点，小屈在官场沉浮，什么事于他，都有种清风拂山岗的感觉。

“他也看出来了，所以今天过来跟我说――你回武汉，除了报复他们之外，还是为了保护一个人。”

“你喜欢的人。”

江尹一即刻就知道傅乘光说的是谁了。

看着江尹一的神色，小屈知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