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码头,水手游民甚多,且有些地方竟有些长生军的人,身上带的虽然不是公事,但亦不能明露,好不容易让秦业找到了一个旧熟的乡办,那乡办在齐靳苏州任上的时候家中夫人难产,是齐靳托了一个官府上的稳婆,夜出把孩子接了下来,因此一直记着这一份情,答应尽一切所能,寻得老大人。
因怕老岳丈不信,故让秦业跟着去,自己则在码头附近等消息。
这码头上的人是见惯南北人物的。
见齐靳每日只到一处,似在等什么人,就有一人前来问。
“听老爷说得好一口官话?看老爷像是在等什么人?”
齐靳心内有大事,自然不予理会,转头就走,没想到这一句话不对劲,冷不丁的竟被一个还似孩童的人在腿上划了一刀。
秦业领着王家家丁来的时候,便是他在自己的褂子上撕了一个块布条扎紧,血污淋漓的情状。
这里止了血,还未来得及换了身衣裳,就赶忙让人找了车来见王孚寅,他岳丈大人这里忙于公事,也是奔波疲劳,累得双目通红,便也病着,这老大人虽不待见他,老夫人却着实心疼,忙着人料理了伤势,这一来一去间,已是听得王溪一行未退得原籍,暂代抚台等消息。
王夫人递过来一块沾湿了的帕子,王孚寅抬手将她止住了。
“扶我起来。”
抬起手向着齐靳。
齐靳腿上有伤,勉强站了起来。
王孚寅的脸上有一丝蔑意,想了想,扬了扬手,示意他不必过来了。
这一招一驱实在太辱。
王夫人看不过眼去,但又不能明阻,轻咳了一声。
王孚寅撑着藤制的躺椅坐起来,“我三十岁上头遭奸人所谗,数年不得志,仍然据理力争,你如今受如此小挫,做得这副一蹶不振的态度,我把女儿托付给你,你不敬我夫妻二人,使性子动气也就罢了,听说你蓄奴蓄婢,勾连商妾,连故师的女儿也不放过,可想而知,你过的是什么日子!我女儿过的是什么日子。”
听着这话,齐靳的连上泛起一阵阵潮红。
“我没有。”
秦业知道主子经不惯的,也替他委屈,忙跪下道:“老大人,我日日跟着老爷,我们家老爷同这些人素丝无染,老大人别冤枉了老爷。”
“好了,好了。”王夫人见他如此时候,这激切锋利,言语上不饶人的毛病又上来了,忙止住了他,“你也不看看现如今是什么时候,溪儿还困在那杭州城里头,生死未卜,女婿已这么个样了,前头女婿也是孝敬,就你动辄教训,就孟子说,‘人之患在好为人师’,你也不先寻一寻你自个儿的毛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