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(2 / 2)

不熟,府里东西南北也绕不清楚,从西南角搬到东边来,更是来不及打听,两个婆子脚下快,从厨房里头出来,绕过一个敞阔的花厅,穿廊下阶,就一直贴着东北角的围墙边上走,外头街面上人声囔囔,前头又进了一院,左右回廊中间是一座小楼,楼外头都是翘卷叶干巴巴的梅树,还未入伏就先蔫耷起来,墙根底下摆了一个耳柄的长柱炉子,同那院里的两个粗使婆子招呼过,就将炉子抬了回去。

这里虽不是冬苑,但收拾妥当还算干净,取新水入了药,药铞子过了火,煎熬半晌,一时满室药香,尚月蓉在榻几上支颐养神,莺如端了一张矮杌看着火候,炉子上头有着哔哔剥剥的轻响,忙活了好些时日,合扉人静,忽有惬意之感,总算连心里都有些松泛。

这一松泛眼皮子有些沉,迷迷蒙蒙,不免犯了瞌睡。

“吱呀”一声,

门突然开了。

莺如骤然一个激灵,眯着眼往外一瞧,外头是三个人影子,待瞧仔细了,是一个姑娘领着两个婆子。

不知如何称呼,莺如先站起来,“何事?”

中间站着的擦了粉,长长的睫毛掀了掀,黑溜溜的眼珠子四下一顾,眼睛里有一股子凶气,最后巴巴地盯着莺如跟前的药炉子。

指了指那炉子,也不顾屋里的人,她使唤了两个婆子,“拿走!”声音倒是脆,调子却狠戾。

两婆子唯命是从,攥了袖提起那耳柄连同上头的药铞子一齐端了,立马就往外头走。

莺如急了,她不知是何情形,只是这一日的忙活就为了这铞子药,怎能这么轻易让人抬去?

她追出了屋,铞盖子露了隙,药汤子的热气上来,氤氲随着一路飘荡。

她猛地从两个婆子中间抓住那铞柄,虽不过火,却是极烫的,铞子沉,拿不住手,忽剌巴地脱出手去。

只听“哐”一记,药铞子砸在砖地上。

前头的姑娘“啊”地跳了起来。

汤药在转地上烙了一道印,像夏日夕阳里头被拉长的矮松影,边上差差不齐,。

那姑娘着了裤,绣云的裤脚一捞,白酥酥的腿肚子上间隔着一串红,脚踝上头起了一溜燎泡,她下了腰瞧了一眼,又抬眼瞧了莺如。

她目光胶在莺如面上,一步一步走过来,那眼里迸射出来的光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