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那些女客们的来意并没有不同。
那么,她也会和那些男侍应生们肉贴肉坐着,做出那些暧昧不清的举动吗?
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揉进了夏夜熏风里,方祺别开眼,看着地上被廊灯拉长的影子问道:“你来过很多次了吗?”
话问出口才发现自己有些唐突。
好在谢蓁蓁并不介意,她不觉得自己用与生俱来的财富消费男色是一件丢脸的事情,于是很坦荡地点点头:“对啊,里面服务还不错,”眼神落在他指尖夹着的名片上,她又问,“你第一天来?”
方祺没听出她的言下之意,神情恹恹地答了句“嗯”。
帅哥这种生物,谢蓁蓁从小到大见的多了。她看男人自有一套标准,五六分的普男心机最多,大帅哥反而人都超好。
她只搞大帅哥,所以她交过这么多男朋友,从来没有交到过一个渣男。
凭良心讲,这小弟弟的确有着一副很难让人不在意的长相。说是相由心生也好,总之她直觉他还不是太没救。
她难得发了一回善心,认真告诫道:“如果还没决定要不要走进这扇门的话,最好不要进去。你有手有脚,干什么不行?”
听到这里,方祺这才明白过来她把自己想歪到了哪里去,想要解释,却比不过她嘴皮子快
“一旦入了这一行,就回不了头了,你以后想做正经工作都做不了了。”
看着她那副神叨叨的样子,方祺心想,自己近段时间的确运气不太好,遇到的都是些怪人。这位目中无人小姐尤其怪。明明她并不喜欢运动品牌,给自己挑款式都不太用心,但是却很认真地挑了很多女款鞋服寄给慈善机构;明明趾高气昂到看不起任何人,却在这边大发善心地想要救风尘。
该怎么说呢?他觉得她自以为是得有些可爱。
方祺突然不想解释了,或许是这种程度的误解对他来讲根本就无关紧要,因此他内心并没有觉得受到了冒犯,也就不太好意思去戳破她的想象。
如果就这样直接戳破的话,她会不会尴尬到想哭?
连风也好像在捉弄她,将她鬓角的碎发都吹乱。他盯着她微翘的鼻尖和不停张合的肉嘟嘟的嘴唇,赖皮的念头如同气泡水一样咕咚咕咚冒出来,他想知道,如果他不说的话,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现真相?
“……所以,你想清楚了就走吧。”一番话说得太义正言辞,谢蓁蓁自己听着也感动,决定好人做到底,放他一马,“就这样吧,我进去了,再见。”
转身的时候,她的胳膊却被他拉住。温热的掌心与她裸露的手臂相贴,只一瞬,他便松了一点力道,改为用手指圈住她的手腕。过人的身高让他的手掌也宽大得过分,分明没有触碰到她,却仍旧像是在她手腕上圈出了一块领地,源源不断的热度隔着空气将她的皮肤也熨帖热。
偶尔也会触碰上,因为他的指尖在颤抖。
她抬头,正对上他的眼睛。月光照进那双眼睛里,清辉也变得灼人起来。
“我走的话,你也一起走吗?”他问。
谢蓁蓁有些呼吸不畅,好不容易接上一口气,才后知后觉感到窃喜:“怎么,你想把自己卖给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