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羽白小声道:“沈先生,我来给你过生日呀。”

……

很长一段时间,沈池邺都没有说话。

他不说,温羽白也不敢说。

两人,一人坐在钢琴椅上,一人站在门口。

温羽白低着头,用手电筒照着自己的脚尖。

黑暗中,沈池邺看着门口人影,眼底神色晦暗不明。

那天之后,他时不时就想起九岁时,坐在秋千下的温羽白。

之所以确定那是她,是因为那双眼睛很像。

她现在十九。

十年。

十年了。

沈池邺低下头,哑声道:“开吧。”

温羽白依言打开房间的灯。

灯光亮了起来,沈池邺下意识眯了眯眼。

等他适应灯光睁开眼看去时,温羽白正拎着蛋糕,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笑容,小步跑了过来。

那双眼睛,一如既往的清澈干净,那瞳孔黑得像是钢琴的黑键,却和白键一样白。

温羽白跑到他面前,双手捧着蛋糕恭恭敬敬递过去:“沈先生,这是我亲手做的蛋糕,生日快乐!”

沈池邺轻蹙眉头,强调道:“你亲手做的?”

温羽白:“……”

她抿了抿唇角,小小声:“这次我蛋糕做的还可以,真的,能吃的!”

☆、023

沈池邺看她一眼, 不置可否。

他往钢琴谱台后抬抬下巴, 言简意赅道:“先放那吧。”

温羽白轻轻点了点脑袋,依言将蛋糕放下了。

她抬起头,小心翼翼瞄了他一眼。

沈池邺一手拖着下巴, 一手漫无目的地按着琴键。

空旷的琴房内, 发出一声声孤立无援的音符, 把这些音符合在一起, 是一首断断续续的生日快乐歌。

温羽白站在原地, 两只脚下意识挪了挪。

她摸摸脑袋, 下意识问了句:“沈先生,你要不要试试蛋糕?我给你切一块……”

“不用。”沈池邺收回手。

他看向温羽白, 目光透着她看不懂的深邃。

就在温羽白被看得心里有些发毛, 就想告辞的时候。

沈池邺开口了:“坐。”

温羽白:“?”

她有些疑惑地歪歪头,看看他, 又看看他旁边的钢琴椅。

犹豫了几秒, 她还是顺从地绕过钢琴, 在他旁边坐下了。

其实温羽白早就想找个位置坐了。

但整个琴房,只有钢琴前面有位置。

钢琴椅虽然长, 但沈池邺坐着,她肯定不敢上前。

但既然他都提出邀请了, 温羽白自然就不客气了。

嘿嘿嘿,刚刚做蛋糕在厨房站了好久,过来又走了一路。

她小腿确实有些酸,是该坐着休息会儿, 然后再回去。

但是他家钢琴椅没有他家沙发舒服,坐着有些硬邦邦的。

温羽白心里评价道。

沈池邺偏头看了她一眼,见她那有些微妙的表情,随口问了一句:“怎么了?”

温羽白回过神,连忙摇摇头:“没,没什么呀。”

沈池邺嗯了一声,又问:“会弹钢琴吗?”

“嗯?”温羽白继续摇头,“不会。”

不知想起什么,沈池邺突然间轻笑一声:“真不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