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衡玉的眸光沉了下去,指尖轻轻蹭过池倾脸颊的红印:“那若是和濯鹿比呢?和你从前的……不,若是和我比呢?”

池倾一怔,这才总算意识到谢衡玉竟然又是在吃醋,这种念头的出现让她心口酥痒了一下,不自觉地生出一种喜悦又好笑的情绪来。

其实从前,她的那些男宠并不是没有当着她的面撒娇吃醋卖乖,可她心里知道,他们不过是觉得那样能讨得自己欢心,而故意做出来的姿态。

像谢衡玉这样暗戳戳地较量权衡,最终实在忍不住,拉着自己小心翼翼地求一个答案这样谨慎又别扭的样子,池倾还真的没在旁人身上见过。

她因而生出一些调侃的心思,装模作样地沉思了一会儿,小声道:“其实我觉得你有些时候太闷了一点?像唐呈那样的性格,就很好亲近。”

谢衡玉完全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,整个人怔住,随即连肌肉都不自觉地紧绷起来。

池倾抬起眼,含笑看着谢衡玉那双微微放大的,难以置信的瞳,她刚想取笑他,就见那灰眸颤了颤,似有什么东西碎开,伴着那殚精竭虑的疲惫缓缓淌出来。

“我……”她终于察觉到不对,下意识握住谢衡玉的手,试图安抚他突然低落的情绪。

但谢衡玉仿佛陷在那里面,怔怔看了她许久,呼吸都错落。

“倾倾,池倾……”他低声叫着她的名字,用力将她纳入怀中,声音里是都是苦涩的不安,“怎么办,我该怎么办呢?”

第57章 “你耳朵又红了?”

虽然知道池倾只是在同他说笑, 可谢衡玉内心深处的不安和惶恐,还是不受控制地漫了上来。

他花了很短的时间,就意识到了那心脏处酸涩的情绪, 就是吃醋和嫉妒。这对于谢衡玉而言, 实在是一种有些陌生的情绪,特别是……当这种情绪指向了他无辜的好友时, 他简直觉得无地自容。

谢衡玉感到自己又要开始厌弃自己了池倾没有说错,他太闷了。比起光明磊落、潇洒肆意的唐呈而言, 他就像是阴湿山洞中见不得光的苔藓,就连现在对于自己的好友, 都生出了难以启齿的敌意。

池倾用力抱着身前的男人,最初那些想要戏弄调笑的心思逐渐便淡了下去。她并不是一个对他人情绪十分敏感的人, 可这也不代表她是那种像朗山一样的粗线条。谢衡玉的情绪落得太快,任谁都会意识到不对,何况她又与他挨得这样近,差一点就是肌肤相贴, 因此很难不把他的点滴变化都看在眼里。

池倾拍了拍谢衡玉的肩膀, 语气有些怔忪:“啊呀, 是开玩笑的,我是开玩笑的呀。”

她用力握住他的手, 试图给自己找补:“你看,我当时说的是,唐呈应该挺好的。这个‘应该’就是指我不了解他的意思。但虽然我不了解他, 可你是他的朋友, 我知道你选择的朋友人都不会差到哪儿去, 所以才会这样夸他……”

谢衡玉长长出一口气,像是濒临窒息的人逐渐缓了过来:“对。他是很好。”

池倾愈发肯定地点了点头, 轻轻拍了拍谢衡玉:“你从前在谢家那样难,后来要将白马盟一点点扶持起来,一定也不容易。但不管是谁,在那时能陪着你,我都会觉得他是个好人。”

她歪头看了看谢衡玉,笑起来,循循善诱的语气:“你看,这就叫爱屋及乌。”

谢衡玉垂下头,用脸颊贴了贴池倾的额头明明她只是在与他说话,他却好像是被她牵着线的傀儡,一举一动都由不得自己,为她三言两语落入深渊,又重获新生。

他简直觉得自己无药可救。

池倾看着谢衡玉沉默的样子,只以为他还在吃唐呈的醋,笑着戳了戳他的脸:“小玉公子原来是个醋坛子呀?既然这样的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