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倾不甘示弱地望过去:“你笑什么?”

谢衡玉深吸了一口气:“为你死而后已的义务男宠没有,侍从没有。那什么身份才有?”

池倾的眼皮抽了下,她被他瞧得手指发麻,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来:“没有,什么身份都没有。我自己的命,自己负责,不需要谁舍命相救。”

静默,一段漫长的静默中,只有两人深深浅浅的呼吸声交织,表面缱绻,实际却是剑拔弩张的氛围。

谢衡玉不知道他们为何突然会走到这一步,只是横冲直撞地,仿佛已经进了死胡同。

但他不想退回去了。

“好。”许久,他松开她,退后一步,平静地道,“倾倾,如你所言。我自己的命,也该由我自己负责。这条命,我爱给谁就给谁,你若觉受不起,尽可丢掉。”

第51章 “谢衡玉,你疯了?”

屋内静得落针可闻, 池倾靠在墙边,望着谢衡玉的眼神几乎可以用震撼来形容。

这是她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如此激烈的言辞,她近乎被吓到, 甚至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。

许是见池倾看他的目光太过陌生, 谢衡玉沉默了一霎,终究还是缓了语气, 他低低喊了她一声,似想要再说些什么, 池倾却猛地转过身,一把推开门朝外冲了出去。

木门开合, 在谢衡玉脸上交错着洒下斑驳的光影,直至将他彻底搁置在门后的黑暗里。他慢慢眨了下眼睛, 眼眶干涩,心里却似有什么潮湿的东西要坠下来似的。

一扇木门,咫尺之距,谢衡玉在那寂静而晦暗的地方站了不知多久, 忽然听到屋外飘来的若隐若现的惊呼声。他分辨出池倾的声线, 想要推门而出, 却又在那惊呼之中察觉到她声音中的笑意。

“朗山?!”他听到她惊喜地喊道。

谢衡玉原本急切的动作于是一下子停了下来,他的掌心虚抵着门, 缓缓紧握成拳,就那样不知站了多久,才推门往外走去。

那动作轻得, 像只飘飘荡荡的幽灵。

放眼望去, 不远处的阳光下, 百余名身着银甲的妖族士兵,将整个村寨的路口包围得水泄不通。

池倾站在那气势凌厉的银甲之中, 怀里扑进了个衣着鲜丽的少年,他紧紧抱着她的腰嚎啕大哭,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往她身上蹭,而池倾正神情无奈地薅着他的黄毛,亲昵而嫌弃地将他往外扯。

少年一张俊俏的脸哭得都快皱巴了,眼睛鼻子脸颊无处不红彤彤的,看着像只在水里泡烂了的西红柿。可是此刻,金黄的天光恰好落在少年的身上,给他俏皮的黄毛碎发镀上了漂亮的光晕。

谢衡玉的目光定在池倾的脸上,发现她对朗山笑得很好看,眉眼俱弯,一点儿没有方才面对他时的回避闪躲。他的眼神暗了暗,整个人站在树底错落的阴影里,没再上前,就那样安静地瞧着。

朗山旁边不远,一个身着玄衣、手握旧伞的妖族男子,正站在池倾侧后方的位置。他手中那把过于巨大的破伞遮住了他大半张脸,旁人若不凑近,便只能看到一头瀑布般密长丝滑的黑发,自伞底垂至脚踝。

谢衡玉在戈壁洲的那段日子并未见过此人,可只是如今这定眼一瞧的分秒,他便立刻猜到了这男子的身份。

破伞移动,那男子抬手轻咳了一声,一双冷黑的凤眼微抬,目光透过伞面的破洞直直望向谢衡玉。

“池倾。”那男子出声,淡淡的音色瞬间打断了朗山呜呜咽咽的哭声。

池倾拍着小狗的背,朝那男子点了点头,刻意忽略了他望向谢衡玉的视线,手指一抬,指向不远处的……沈岑:“那个跟妖族毛遂自荐要当冤大头的,就是这个人。”

“唔。”那玄衣男子朝着池倾手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