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倾伸手握住女人的手腕,怒道:“你被放在这样一副将死之躯中, 我为入狱救你, 更受了不轻的伤。他们已知你我身份还敢如此, 难道不是有意挑衅?!”

女人摇了摇头,没控制住表情, 眉宇间闪出几分疑虑来:“圣主,我也就罢了,公仪家人怎敢伤及圣主呢?!”

池倾却不依不饶:“什么叫你也就罢了?我虽不通医术,但也知道你这具身子命不久矣,他们究竟对你做了什么?这身子的原主,又是何人?!”

女人踌躇了片刻,似被池倾气势摄住,最终仍道:“这具身子的原主……是公仪襄的夫人。”

池倾挑眉,循循善诱:“那你的身子,现在该是公仪襄夫人的了?”

女人的视线似躲闪了一下:“有、有可能吧。”

池倾紧紧攥住拳,冷冷望向对方,一字一顿道:“那么那位夫人此刻,又、在、何、处?”

周遭氛围倏然冰冷,女人终于察觉到不对,一把推开池倾向后而去,然而池倾的动作却远比她还快在女人抬手的瞬间,池倾豁然出手,死死掐住对方的脖颈,那动作不像是挟制,更像下一秒就要把女人的脖子给拗断了似的。

“答话!”池倾怒然紧盯着她的眸子,“若再不说实话,我有千种方法,叫你生不如死。”

女人大口地无助喘息着,肌肉痉挛,身体颤抖,整个人活像一只漏了风的布袋,她的身体本就不好,不过被掐了片刻,便连眼神都要涣散开来。

池倾冷冷盯着她的脸俯视须臾,忽然松了手。

女人登时滑倒在她脚边,她眼底划过显而易见的不甘,声音嘶哑,却大笑起来:“我这具身子经不起折磨,你要是动了我,你的大总管,便也活不成了。”

池倾不怒反笑,向下觑着她:“你当我果真拿你没办法么?”

“事到如今,你既然又认出来了,那我也无非一死!”女人朝池倾扬起脖子,眼中的神色疯狂而挑衅,“你若不在乎阮鸢,就杀死我吧!动手啊!!”

池倾歪了歪头,静静盯着那女人,忽然笑了一下:“所以,你千方百计想要取代阮鸢,究竟是为了什么?”

女人一怔,仿佛被她问到痛楚,整张脸都不甘地扭曲了起来:“取代她?她和我有什么区别?她的人生,本该就是我的人生!取代她?真好笑……难道不是她先抢走了我的东西么?!”

池倾微微蹙眉,仿佛明白了一些什么,她顿了顿,在心里缓缓组织着语言,脸上却先露出了一个漫不经心的轻蔑神情:“你和她如何一样?单论她当上花别塔总管的这些年,再有几个你,恐怕都及不上她。”

女人对上池倾的神情,一瞬间血气上涌,苍白的面容顷刻憋得通红,简直像是被气炸了:“我如何不及她?!!凭什么这些年她在妖域风生水起,我却被公仪襄困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山寨!若我……若我也有她那样的际遇,如今又怎会落到如此下场!!”

山寨。

池倾眯起眼,脑海中顷刻闪过公仪家侍从带她经过的那几个村落。

她若有所思地看向眼前的女人,问道:“你是南疆阮家四小姐?”

那女人状若疯魔,抬头盯着池倾,痴痴尖叫:“我都说了我不是!我就是阮鸢!我才是真的阮鸢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