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可以解决它?”池倾眼睛一亮,仰头望向谢衡玉,“他们这般提防我,显然阿鸢的情况已经不妙。你有办法破除这个阵法吗?”

谢衡玉对上池倾亮晶晶的眸子,忍不住笑着揉了揉她的头:“嗯……有两种方法,一种是武力碾压,强行从内破除大阵,但这种方法势必会立刻引起公仪家的警觉,甚至可能会触动真正的护山大阵。”

“还有一种方法,会难一点,但安全性更高。”谢衡玉顿了顿,“大阵的阵眼,往往是一件圣品灵器……”

池倾蹙起眉:“我们得把那件灵器毁掉?”

谢衡玉摇头:“灵器认主,若被摧毁,依旧会引起公仪汾的警觉。除非李代桃僵,将我们自己的灵器替换上去。”

池倾颔首,可眉宇却并未舒展:“阵眼可能是阵中的任何事物,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找到。”

谢衡玉虽然在先前的话语间更倾向于“寻找阵眼”的选择,但却并没有反驳池倾,只平静地看了看月色,对池倾道:“倾倾若选前者,请再予我一朵夜昙。”

池倾侧眸望向他,衬着萤火之光,也回想起了谢衡玉在赌坊中以光为剑的身影,那可堪称一种惊心动魄的漂亮。

青年眉眼如玉般温润,即便在这昏昏的夜色里,也显得十分剔透。他如水晶般的灰眸认真地注视着池倾,信任与爱意翻涌,像是坚不可摧的长河。

池倾在他的目光中略微恍惚,几乎就要忘记自己此刻正身处于何其两难的抉择。

她已经太久没有被人这样注视过,那种不论自己选择哪条路,都有人坚定地牵着自己,走在自己身前的感觉……

仿佛只有藏瑾才给过她。

可是,如今她已经过了年轻气盛的岁数,若一切有重来的机会,她不会再次踏上明知危险的路,孤注一掷地豪赌。

她赌过一次,输了,便再也经不起第二次。

池倾在谢衡玉的目光中冷静下来,回过神,摇了摇头:“尘埃落定之前,公仪家大概率不会伤及阿鸢性命……我们要尽快,但也不能闹到触动护山大阵的程度。”

谢衡玉道:“如此,便选第二个。”

池倾刚要点头,却在这时,忽而听到远处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
池倾猛然转头,正巧在黑暗的尽头,瞧见一个侍从穿着的青年,身影奇快地躲在一棵榕树后面,偷偷瞄着他们。

黑暗隐去了青年的面容,阴森的林风使周遭氛围显得格外诡异。

池倾眯起眼,微微仰起下巴。

刹那周身百余红蝶狂舞,枫叶也似,倏然朝那青年而去!

却在此时,不知何处的剑影垂天而下,隔在红蝶与青年之间。

池倾望着那剑光,歪了歪头,不解地望向谢衡玉:“你……拦什么?”

谢衡玉却紧握着拳,难得没有立即回答池倾的话。

“……”他静静望着那榕树后的青年,许久后沉声道,“出来。”

第28章 她仿佛生来就能扯着荒芜的灵魂奔向新生。

树影婆娑, 青年的身影踌躇着动了动,随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,背过身去, 飞也似地朝林园外跑了去。

池倾不明所以, 抬手欲纵红蝶追上,谢衡玉却摇了摇头, 轻轻按住了她的手:“倾倾,不必追。”

池倾道:“此人行迹可疑, 若跟着他走,说不定能找到阵眼所在。”

谢衡玉不答, 牵着池倾的手先往那青年藏身的榕树走去。靠近了些,池倾神情疑惑地摸了摸榕树的树干, 却忽然余光瞟到半剥离的树皮间,似乎露着隐约的白光。

抬手朝里一探,却摸到块折叠着的薄薄纸张。

两人对视,池倾低头展开纸张一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