减,早就不是池倾可以算得明白的了。

她理不清他们如今的关系,更仿佛失去了定义彼此关系的资格,因此只能沉默,甚至在这沉默中,带了些畏畏缩缩的难过。

谢衡玉等了许久没有得到她的答复,心脏一点点沉下去,疼得麻木了,好像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一样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终于,他恢复了冷静,语气淡淡的,如同小蜗牛重新钻回了薄薄的壳子里,至少不再会把柔软的身体暴露在令人难堪的空气中,“等完成了答应来炆大护法的事,我会离开。”

池倾的眉头不知从何时开始便一直蹙着,听见他说这话,拧得更紧,她看着他往森林外走,犹豫了一瞬,立刻跟上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如果你想留在妖族,当然是可……”

谢衡玉的脚步不停,走得更急了一些,他本就腿长,这样走路带风似地赶路,池倾小跑了几步才追到他身侧。

“做完了该做的,还留在这儿,有意思吗?”谢衡玉这话像是在反问她。

池倾咬了咬唇,立刻补充:“那……如果你想回到修仙界,无论是想要重新拿回白马盟的实权,还是要做其他什么事……妖族都会帮你。”

谢衡玉看她走得很着急,步子不自觉地放缓了些,一边听着她的话,喉中一边泄出声略带自嘲的轻笑:“多谢。”

池倾连忙摇头,像是还想说些什么,却听谢衡玉压着气道:“别再说话了。”

她迟疑了一下,点点头,勉强算是消停了下来。

两人一前一后地沿着树林中一条铺满落叶的小道往外走,路过一块石头旁,谢衡玉停了下来,他俯身按住它,对池倾道:“后退。”

池倾本就离他不近,闻言又小小退了半步,朝谢衡玉看了一眼。

男人没理会她,捡起地上几片树叶,抬手在石头上按方位摆弄两下。随后只听“喀嗒”一声,几片叶子忽地被风吹散,石头自行转动了四下,原本空荡的道路中央逐渐显出又一个阵法|轮廓在那其中,落叶忽然被巨大的黑气烧尽,一个体型瘦削、通身黑气的女人缓缓显现。

是阮楠。

池倾一看到她就立刻感知到了不对,她一把上前拉住谢衡玉的袖子,扯着他后退两步,眉头拧得极紧:“她身上怎会有这样多的魔气?明明当时在公仪家,她早已血脉亏虚,别说魔气,就连普通修士的灵力都承载不下了。”

正因如此,她才会和来炆等人商议,将这看上去已经毫无威胁的人族女子带回妖族照顾,并尝试教她修习机甲术,以备一些自保的能力。

来炆和阮鸢都是做事极认真的人,他们知道阮楠从小性格偏激,且在公仪家多年受尽折磨,因此即便心有怜悯,该替她做的检查,却也是丁点儿也不曾落下。所以就算再怎样疏忽,池倾都不觉得,这两人会放一个这般满身魔气的隐患长留花别塔。

这中间必定有什么问题。

“这场尸火,与她身上的魔气也有关系?”池倾问。

谢衡玉道:“她比我更早回到妖域,因此最先给她准备机甲的,是医林的其他妖族。她五行属木,木生火,大家按照人族的机甲术,最先给她尝试的机甲,都是火属性的为主。这两天我回来之后,重新按照她的五行和体质改良了一副金火元素的机甲,可她今日穿戴上后,全身力量却忽然开始暴走,类似体内某个闸门被打开了一样。所有正常的力量透过机甲,出来的……却是尸火。”

谢衡玉的袖摆从池倾掌心抽离,他径直穿过魔气直接走到阮楠身边,在她周身用剑气重新铺下了一道阵法。

“你看。”

阵法初成,阮楠周身的黑色魔气之中,仿佛又有几道白色的光带开始细细流动。池倾定睛细看,只见那些光带像是用来引导她的注意力那般,随